那么,这端砚是从哪来的呢?
所谓砚台,其实就是用石头做的承载墨水的器具,端砚自然也不例外。
能出产可做砚台奇石的地方,就是砚矿。既然是矿,那当然就是皇帝的了。
所以,朝廷就下令,端砚矿只能朝廷开采。端州每年必须上交三十六方端砚为贡品。
三十六方还真不多,但是奈何,这端砚的价格太高了,谁不想据为已有?
所以,不断有朝廷官员,来端州“公干”,顺便带些“土特产”回去。
最关键的是,还不给钱!
开采端砚非常不容易,必须手工一点一点的开凿,产量又非常低微,端州百姓真是苦不堪言。
事实上,就是给钱也不行啊。端州地广人稀,地处偏僻交通不便,很多时候,钱都没什么用。老百姓都去开采砚台了,大家吃什么,喝什么呢?
所以,崔耕为岭南王后,传下了一道旨意。任何人不准到端州打秋风,除了上交朝廷的三十六枚砚台外,一枚端砚都不准多产。
这样子。端州百姓的负担倒是减轻了。但问题是,端砚的价格,更是打着跟头猛往上翻!
到了现在,一枚端砚的价格到了两千贯左右,还有价无市。
尽管如此,崔耕依旧不敢开口子,怕的就是口子一开,就再也扎不住了。
一个是怕加重百姓们的负担,另外一个是端砚这种好东西,开采一点就少一点,还是留给后世子孙们吧。
但是今天,崔耕发现,自已完全做了无用功了。李林甫随随便便,就送出十枚上好的端砚,说明端州的私采端砚之事,非常严重!
林闯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李林甫见崔耕如此愤怒,赶紧解释道:“这可不赖本官,现在市面上端砚的价格是高,但只要有路子,并不是买不着。”
“什么路子?”
“买端砚都是下人干的,具体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李林甫大概也知道崔耕想查端砚走私的是事儿,道:“要不……我帮您查查?”
崔耕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本王自有分寸。”
开玩笑,端州出了这么大的娄子,崔耕就够丢人的了。再托别人去查,那还要不要脸面了?这事儿只能是他自已查。
……
……
与李林甫分别之后,崔耕扮作贩卖药材的客商,与众人一起,往端州方向而来,继续他的微服私访之行。
至于那突然消失的江韦,他不怎么担心。
陶三妹的身份没什么特殊,和江韦更是偶遇。江韦跟端州有关系的可能着实不大,自已去端州微服私访的事儿,即便他知道了,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然而,这次他还真是想错了。
端州城,崇义巷,一个小院中。
有一虬髯大汉面沉似水,坐在一张椅子上。
他的身后有两名美婢执扇,两名美婢捧壶,两名美婢托剑,两名美婢端酒,架子相当不小。
江韦则跪倒在这虬髯大汉的面前,道:“属下无能,没能杀得了崔耕,请主上责罚!”
“哼,我就没指望你!”那大汉哼了一声,道:“人家崔耕是什么人?岂是你一个江湖鼠辈,想杀就能杀的?当初你投奔本座,信誓旦旦,要做出个样子给我看。怎么样?现在知道自已几斤几两了吧?”
“我……”
江韦直羞得满面通红,道:“话虽如此,但我的确是差点就成功啊!”
然后,他简要得将自已把崔耕捉来,差点一刀刺死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
崔耕和李林甫密谋,要通过绑架之事吓唬李隆基,这事儿是个秘密,李隆基不知道,江韦更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已绑崔耕绑得甚是容易,差一点就得手了。
那虬髯壮汉听完了,也甚是奇怪,道:“这也太容易了吧?你没骗我?”
“此事在长安都嚷嚷动了,您若不信的话,尽管去派人打听。但有半句虚言,您砍了我的脑袋!”
“这样啊……”那虬髯壮汉喃喃道:“怎么回事儿?难道崔耕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枉本座还把他当作一个大敌啊!不过,也不对……他这般无能,怎能威震天下,把朝廷逼到这般地步?这说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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