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中原正派里便是首屈一指的天才,赢下那些蛮夷之族也是情理之中的。”苏永义顿了顿说,“勿要沾沾自喜。”
“是,弟子谨记师尊教诲。”苏雅说。
“你去了那边之后,平日修行可有落下?”苏永义接着问,“自身修为可有精进?”
师尊的提问让苏雅的心不由中了一箭,回想起前一晚她还被酒醉的贝蒂抱着,坐在草坪上看星星,苏雅就不由一阵心虚,知道自己今晚怕是少不了一顿责骂了。
见苏雅沉默不语,苏永义心里立刻就有数了。要知道苏雅就是他带在身边长大的孩子,对方任何一个小反应他都了如指掌。
“才离了宗门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变得如此怠惰,这样散漫的秉性,你让为师如何说你?莫不是以为出去之后,天高任鸟飞,我便没有法子,管束不了你了吗?”
听着师尊冷冷的口气,那一句句咄咄逼人的话语,像是一把小刀在苏雅的嗓子眼上刮。
虽然平日在宗门的时候,苏永义也没少说教于她,有时候她做得不好,受得责罚也不少,苏雅从来都没有抱怨过。
但是今天这短短几句,苏雅心里则憋上了气。
苏雅心里是不平的,嘴上她可以骗自己什么放下了就当出来“带薪放假”,但对于苏永义一声不响将她逐到这儿魔法学院的事,在苏雅心里始终是一根没拔出来的刺。
她不懂师尊怎么想的?明明是自己让陈长老传话以师命逼自己离开,又说不再管她放她自由,这会儿又怪她不重师长,不听管教起来了。
“若是师尊不放手,弟子这只鸟再有本事也飞不了多高。既然已经将我赶去另一片天地,您又何必再提‘管束’二字,况且您不是已经承诺再也不管我了吗?”苏雅声音不由抬高了几分。
“我何时说过——”苏永义皱着眉,他的话还没说,就被水镜那边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
“苏雅,你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贝蒂正在到处找你。”阿尔法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苏雅愣了下,她转过身,白色的外套已经披在她的肩膀上。
“你站在外面穿这么少,难道不冷吗?”阿尔法说。
“我还好。”苏雅松开玉镯,套回手腕上。
随着灵光消散,莲花盆里的画面也在水纹波荡中化为乌有。
苏永义站在莲花盆里,望着水面,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
从小到大,苏雅对他都是唯命是从的。整个太上仙门都知道他有个堪称完美的好徒弟。
然而今天他的好徒弟不仅出言顶撞了他,还一声不吭地断了与他的传音?
这种事情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没有人比苏永义再清楚的了,在苏雅心中他这个师尊是什么样的地位,只要是他愿意开口,就算是绝对不可能达到的目标,那个孩子都会赌上性命为他做到……
她为什么会穿那样不成体统的衣服?刚刚那个说话的男人是谁?与他疼爱的弟子又是什么关系?
还有他们刚刚在说些什么?那陌生的语言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根本听不懂!
澎湃如海的剑气猛地将门撞开,嗡嗡剑鸣让院外的竹林颤抖不止。黑着脸的苏永义提着剑向三清殿而去。
第五十三章
三清殿内, 掌门玄灵子正盘坐在蒲团上参悟冥想。寂静之中,殿内烛火倏然摇曳。玄灵子睁开眼,殿堂上两扇大门被无形剑气再次轰开。
“我才装上没几天的黄花梨大门……”玄灵子瞪大着眼睛看着地上的废材。
然而没等他痛心疾首, 就见门外有人提着剑走了进来。
“永义啊, 你还未寝啊!这深更半夜的, 是谁招惹你了, 浑身上下带着这么大的杀气……”玄灵子摸着胡子,瞧着走进来的男人。
“我要出一趟远门。”苏永义沉着脸说, “这几日门派里有事掌门不必找我。”
“出远门?永义, 你这是要去哪啊!”玄灵子观察着男人脸上的神情。
“我要去那个学校。”苏永义没有隐瞒,“将苏雅接回来。”
“怎么好好的就要将苏雅接回来了呢?我听陈长老说, 苏雅在西方的麦吉蔻学校不是待着挺好的吗?”不等玄灵子说完,一把长剑已经插进了男人脚边的石板里。
“衣着不整, 披头散发,不务正业,荒于修炼,目无尊长,我若再不去接她回来, 她还不知要变成什么荒唐的模样, 还有那个男人,苏雅不过及笄之年,外面浪荡之人太多, 要是不小心被人花言巧语骗走了……”苏永义紧捏着拳头,想着莲花盆里的画面, 他恨不得现在就漂洋过海, 将苏雅寻回来。
“永义,永义, 你且稍安勿躁。”玄灵子连忙劝慰几句,生怕对方再将这三清殿给拆上一遍。作为掌门,他可是太清楚苏永义真实的秉性了,别看这几年一直在门派里营造得是文质彬彬、重礼重德的儒师形象,想当年对方叛逆的时候,也是一人一剑就敢和整个修真界叫嚣的杀胚,“这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先莫要怎么着急啊!”
“那登徒子都敢碰到苏雅肩膀上,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一想到那画面,苏永义心里就有将那只手千刀万剐的念头。
听到现在,玄灵子终于算是听明白了苏永义为何大半夜如此气愤了。
谁都知道乾峰大弟子苏雅是苏峰主一手带大的,两人虽无血缘,但关系亦父亦兄,与普通骨肉至亲无异。如今知道外面有男人对苏雅怀了不好的心思,苏永义肯定是不会熟视无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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