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湘仪立即紧张了起来,“什么情况?”
“你放心,这样不是什么坏事。”祁平江看着妻子紧张,攥住了妻子的手,用手心拍了拍妻子的手背:“是把当年的资料重新审阅一遍,我知道有人提前被摘帽子了,很有可能会轮到陆家,尤其是你弟弟,应该会被归为爱国人士。”
“真的吗?”陆湘仪忍不住期盼,又害怕这样会带来绝望。
“要不是有眉目,我肯定就不和你说。”祁平江亲了妻子的面颊,“按照之前的进度,最多一个月就会有消息了,要是摘帽子的文件下来了,我第一个告诉你。”
“好。”
没有安全感的陆湘仪被丈夫抱着回到了房中,在软绵绵的床上,陆湘仪做了一个梦,梦到是她在给弟弟邮寄他的成人礼物。
那是一对黄金郁金香中间部分用玻璃镶嵌着,里面是可以转动的小小黄金郁金香。
这一对郁金香袖扣,当时她是在古玩街买下的,那个店铺里卖的东西都是舶来品,这个郁金香听说就是港市那边的手艺,因为算是艺术品,老板没敢进货很多,说是整个首都就是独一份的,就算是这样,这一对郁金香袖扣也在柜台里放置了小半年没人买。
这不是999真金,因为全黄金太软,无法进行这样复杂的镶嵌,说是有其他的杂质。这郁金香袖扣又不是真金,价格卖得贵,加上那个时候穿西装的人都很少,最后是陆湘仪买下的。
陆湘仪把郁金香袖扣邮寄给了弟弟,弟弟在毕业的时候,内里的衬衣袖扣就带着这样一对袖扣。
在梦中的最后,她仿佛看到了桑宝彤和两个孩子在合影,她胸口前的那个吊坠化作了郁金香袖扣的模样,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
第49章 破案
今儿上午是淅沥沥的小雨, 陈聪起床的时候连打了几个喷嚏,右手往手臂上一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 牛芳说道:“哎呦,这是感冒了吗?”
牛芳絮絮叨叨地把窗户给关上, “要不今天就别回去了,反正学校也没开学,你回去了以后, 还要伺候你媳妇,真是的, 生了个女娃有什么好伺候的。”
陈聪说道:“不行,前几天吃药的规律来看, 今天她就要醒了,得给她吃点东西,再吃点药,得让她把那天听到的事情给忘得差不多。妈,都怪你, 要说小孩儿尸体的事情也就算了, 干什么要说具体怎么做的。弄得她知道了,还好给忽悠住了,她觉得自己是听串了。”
在下雨天里,除非是抢收的时候, 不然这是难得清闲的日子, 村子里的人都在家里。
这样的雨天却有三个人披着蓑衣穿着黑色的胶靴过来, 领头的是村支书, 后面跟着的是祁卫东、章京。
受理报案必须要两个公安在场,祁卫东昨晚上先去了派出所, 值班公安是生瓜蛋子章京,祁卫东就拖着章京去医院把笔录给做了。
章京本来有点不情不愿地,这报案人自己都犹犹豫豫的,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要章京来说,他遇到这种家庭纠纷案以前还觉得可能真的是死了人,后来经历得多了才知道,好多人都是顺口那么一说,可能查出来就是侮辱尸体罪。侮辱尸体罪要是落在了报案人婆婆的头上,说不定这个报案人还要反悔,在章京看来,这个案子慢吞吞做两下,说不定报案人就会撤案,哪儿有必要特别用心呢。
章京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祁卫东去明街小学家属院里,做了简单的侦查工作,又找到了一个带标记的安眠药空袋子,餐边柜的抽屉里放了两包新开的安眠药,不过陈聪显然是换了一个卫生所开的药,每一包药袋里隔着药袋一摸,至少有二三十枚药片。
搜到了安眠药以后,侧面证实了欧阳怡所述是真的,欧阳怡婆婆作案的嫌疑上升了不少。
祁卫东又和章京回到了医院,确定了欧阳怡不改意向,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去陈聪家进行走访,争取找到女婴尸体,把尸体进行医学检查,确定死亡原因。
走到了这一步,章京觉得有点意思了,工作也积极了起来。
他上了祁卫东的车,在清晨就跟着祁卫东到了郊区陈聪所在的村子,首先找到的就是村支书。
陈逢春作为一线公安,以前查案的时候不知道跑过多少线索,和各个村子的村支书、队长都很熟悉。
祁卫东作为陈逢春的孙子,说了陈奶奶的名字以后,直接得到了最高礼遇,村支书亲自带着祁卫东、章京两人去陈聪家。
村支书看着祁卫东和章京,笑着说道:“我总觉得你们城里人享福,现在来看,你们日子也不容易,这个天气,我们农村人都不下田,你们还要工作。”
祁卫东说道:“做公安这一行就是这样,我奶奶之前就说过,有线索得赶紧跑,她有一次就差点错过线索,要是晚来一分钟,东西就被烧了。”
村支书点头:“陈公安给我的印象可太深了,现在就算是退休了,还是没事会过来跑线索。我记得有一次下冰雹,她都还开车跑线索。”
祁卫东知道自己奶奶做的事情,章京以前听过陈逢春老太太的名声,但是没想到退休了居然还破线索,而且更没想到居然是祁卫东的祖母,露出了敬佩的表情。
快到陈聪家的时候,三人不在说话,很快他们就发现是明智的,因为走过来的这边路正好对的是陈聪的房间,房间的窗户敞开,母子两人的话被听得是清清楚楚。
祁卫东对两人比划了一个手势,三人蹲在泥坑里,听着屋子里的谈话。
牛芳心虚的时候反而会声音更大,嚷嚷着说道:“我哪儿知道她还会偷听!你以前还说城里人素质高,高什么玩意儿啊,偷听人说话!再说了,也是她不争气,那么多转胎丸也不知道怎么吃的,肚子里居然还是个女娲,真的是晦气,得我亲自动手!当时我在她的脑袋落针的时候,她的小手小脚还动,尤其是小手还抓住了我的手指,真的是吓死我……”
“让你别说,你还说!”陈聪不适应地打断了母亲的话,呵斥母亲说道,“我不想听到这些!”
“你是女娃娃的爹,你不想养,你非要我动手把小孩儿给弄死,好,我听你的弄死了,我心里头也有压力,这事就咱们两个知道,我除了给你说,还能够给谁说?我就给你念叨几句,你都不愿意!你怎么不想想我当时下手的时候心里有多恐慌?”
蹲着的章京听着这些话,在阴雨连绵的天里都起了鸡皮疙瘩,没想到居然是孩子的亲爹教唆杀小孩儿。
领袖都说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子也能顶半边天,怎么还有杀女婴这种事发生?
旁边的村支书也是张大了嘴,觉得今年的先进集体肯定是没有了,这是人命官司啊!
见着牛芳的声音越发激动,陈聪服了软:“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都已经做了,别提了,说起来真的瘆得慌,今天正好下雨,也没什么人在村子里活动,等会直接把小孩儿给挖出来,对了,给火化了,这样的话我到时候带着骨灰盒回去,就当没有这个孩子,我再和媳妇生个孩子,争取一举得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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