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开始,朝廷就否定了‘税出多头’的政策,即对船、对人、对货各自收税,这样名目繁多实在不利于管理。
所以统一起来,三地市舶司只针对出海的货物征收实物税。
今年是第一年,即便民间热情高涨,三地市舶司所出去的货物,也不过七百多万两,商人盈利很多,但朝廷关税收入只有20多万两。
基本上是留于当地,用于市舶司三地的一些行政开支和俸禄发放。
而上缴的那部分,主要还是针对海外输入商品所征的关税,但大明是小农经济,除非开船过来,架起大炮,否则想在这里行销商品,那可不是容易事,所以基本也可以忽略不济。
主要朝廷也不是很在意,
因为朝廷获利的大头并不在这上面。
而是在梅记、杭州制造局这些官办商铺之中。
也就是这第三点:海贸盈余。
其实所谓的商人盈利很多,当中超过四成还是‘皇商’的盈利。
王鏊是知道大概的数的,梅记和织造局去年就给皇帝运了两百四十万两白银,今年怕是要翻个倍,而且还有一趟船没回来。这些都有账可查,虽然说其中免不了贪污、中饱私囊,不过如今的天子并不好骗,去年没有开海的那个数,今年要是不翻个倍,你能交差?
海贸之利实在惊人,难怪宋高宗留下一句‘市舶之利最厚’、也难怪当初皇帝不顾一切要这么搞
除此之外,两淮盐场之案,震动天下。
现如今的朝廷,汇聚的民间之利……有些过于多了。
从杭州再往北去,就可以换乘水路走京杭大运河。
王鏊带着王守仁,以及皇帝要他推荐的两位知府一起站在船头看着官府的人一箱一箱的往船上抬银子。
而为了保护这些银子,他们这艘船的前后各有两艘兵船。
可以说算是规模较大的船队了。
“以往说东南财税半天下,往后,怕是要说海贸之利半天下了。”
王鏊身后的官员感慨。
也难怪,他们已经数了几十箱了。
“梅老板这些银子入京,怕是要引起不小的轰动了。”
梅可甲倒没在意,“部堂何须忧虑?去年不也没什么吗?”
王鏊摇头,“不一样。去年没有陛下着急花钱这回事。”
……
……
刘健出宫之后,照样不登他人之门,也不轻易让其他人登门。
除了李东阳和谢迁这两位老友。毕竟一年下来,他们难得相见,
所以如同去年一样,李、谢二人来到刘健的落脚处,一杯热茶,清谈人生,也算是一份畅快。
“正德元年,湖广、四川有灾,广西有民乱,但陛下与朝廷都有应对,算是尽了人事。除此之外,四海升平,倒也算是国泰民安。且,今年国库、内帑俱充实,陛下又几番下旨催促少府加快项目进度,可见是要花出一些钱。”
李东阳这句话几乎给今年的大朝会定了调子。
其实也不是他定,其他人都会这么想。
但刘健略显沉默,或许他以前还会说国泰民安四个字,但去了山东,到了各个县里面,他所看到的国泰民安之下,其实也有人卖儿鬻女、家破人亡。
所谓丰年,不过是勉强充饥。
而湖广、四川既然遭了灾,对于大明来说的确是疥癣之疾,但对于那里的百姓来说,可就是灭顶之灾。
“希贤,你怎么了?”
李东阳和谢迁都察觉他的异样。
“没有……”刘健低垂着眼眉,“我只是在想,大多数时候或许陛下才是对的。”
“何意?”
“昨日,我向陛下提出,再拨山东三十万两修河款,陛下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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