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白解转身。
“过来。”
白解边挠头边笑着过来:“早啊。”
杜召见他一脸浮肿,浑身酒味,问:“跑哪鬼混去了?”
“就……军营里,和以前兄弟们喝了点。”
“你是自由身,想干什么干什么,他们有军纪。”
白解低着脸,不说话了。
“兄弟们怎么样?”
白解抬头又笑了:“都想死你了。”
杜召别过脸去,心中化开一滩温暖的春潭,面上却仍如冬月寸冰,厉声道:“不许再往营里跑。”
“噢。”
杜召回了房间,重重关上门。
隔着墙,白解听他又骂了声:“赶紧滚。”他哈欠连天地走开了。
……
一大早就陆续有客,出了门的老姑娘小姑娘都回来了,往老太太屋里去,聊些体己话。
后院人来人往的,吵得很。
邬长筠一直在屋里待着,闲得无聊,拿本书架上英文词典看。
杜召与几位旧友在会客厅聊天,快开席了才去找她,见人在翻词典,搭上几句:“学会几个词了?”
“何止几个。”
“饿不饿?”
“有点。”
“带你吃东西去。”
“我得坐女眷桌吧?”
“嗯,居小姐也来了。”
“你的小青梅呢?”
“这么想演戏?”
“总闲着,我这钱赚得不踏实啊。”邬长筠起身,给他转了个圈,她今日穿了那条白色云肩旗袍,脚上一双乳白色小高跟,头发挽在脑后,露出细长的脖颈,“漂亮吧。”
杜召见她这自信的模样,心里暗笑,却没有回答,直接拉上她的手:“走了。”
途中,忙活的下人们见两人纷纷停下打招呼,杜召携她一路走进人声鼎沸的前院,顿时引来所有目光。
这两天,昌源传得风风雨雨,说是杜召带回来一个心狠手辣的戏子,当众打了老八两大巴掌,实在嚣张跋扈。
大家不免都想看热闹,瞧那叫风华绝代的前少帅冲冠一怒的红颜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眼睛滴溜溜地偷瞄,见人眉目如画、朱唇粉面,不免暗下议论:果然风姿绰约。
几个小辈围老太太身畔谈笑,杜召同叔叔说话去了,邬长筠被三姑姑叫过去聊天,说杜召小时候的事。
忽然头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外面有丫鬟小跑着来报:“九少爷回来了!”
老太太闻言大喜,拄着拐杖起身,儿孙们簇拥着她出去:“哪里呢?我的阿占呢?”
三姑姑也惊喜地笑了,对邬长筠道:“老九居然回来了,我们也去看看。”
邬长筠跟人出去,站到檐下,只见一架战斗机停在半空,落下一赤红条幅,上写一列字——祝奶奶寿比南山。
下面的人群散开,飞机缓慢下降,落于平地,下来一个意气风发的军装男子,摘下头盔,笑容灿烂:“奶奶——”
听白解提过,老九在军校上学,想必这就是杜召那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了。
原来,是个飞行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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