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召低低地“嗯”了一声,没问为什么,拿着刀离开。
邬长筠将满是血的病服脱下来,这才发现,她的两只手臂都被折断了,身上布满淤青,像是被生生打的。
不敢想像她生前到底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邬长筠将人扶起来,小心将自己的衣服套上去,看到她后肩的一只绿色小蝴蝶,很灵动,像是随时要飞走一般。
她莫名觉得这位姐姐一定是个很爱自由的人,就像背后这只飘飘欲飞的蝴蝶。
可惜,生命的最后,却被折断了羽翼。
邬长筠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此时此刻却莫名希望会有另外一个世界,在那里,她能够继续自由自在地飞翔。
还有所有牺牲的英雄们,都能在那个世界,看着他们的同胞继续战斗下去。
邬长筠将杜召砍下的树劈成小段,做了个粗糙的墓碑。
条件有限,只能用刀子刻字,她握着小匕首,抬首望向正在埋土的杜召:“她叫什么名字?”
杜召手顿了一下:“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姓陈,以前是战地记者。”
“那我该刻什么?”
“陈记者吧。”
……
第152章
杜召去查看周边情况,邬长筠守着车无聊,便到四处摘了些小野花来,编只花环,放在陈今今的墓碑上。
花环编完了,杜召还没回来。
邬长筠在墓前坐了会,山里的春风料峭,嗖嗖往她身上宽松的病服里灌。
她站起身,往远处眺望。
四月了,草软凝碧,绿水滔滔,漫山遍野的小野花,很美。
能长眠此地,与清风山水相伴,也算惬意吧。
她想,日后自己死了,也要找这样一个僻静之地,与自然相融。
杜召转一大圈回来,却见墓周围被种了几株淡雅的花。
邬长筠蹲在地上,一手拿刀刨坑,一手将从别处挖来的花栽进去,听闻杜召回来了,也没有抬头,继续干活。
杜召立在她身后,看着灿烂的花朵:“谢谢你。”
邬长筠连个声都没吭,挪了个地,自顾自挖自己的。
杜召见她不理人,倚坐到车头。
新奇,她这急性子居然憋到现在,一句话都不问。
杜召将卷起的袖子放下来,想抽根烟,可出任务没带那玩意,便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慢慢填补空荡荡的心。
花种完了,邬长筠一起身,就见杜召直勾勾盯着自己,顿时又涌上一阵火,可她不想当着亡人的面吵架,大步走向副驾驶,坐了进去。
杜召跟着上了车。
邬长筠一边擦刀一边随口冷冷地问了句:“什么时候走?”
杜召不答,直接发动了车子,往树林深处开。
一路坑坑洼洼,颠得邬长筠快吐了,忍不住骂了他一句:“不能开我来。”
杜召还真停下车:“行,你来。”
两人交换了位置,未待杜召系好安全带,邬长筠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嗖”地窜了出去,驶过大大小小的坑。
杜召手抓住车窗框,看向一直臭着脸的女人:“故意的。”
谁料邬长筠直接往一棵树撞去。
“筠筠。”
她非但不刹车,还猛冲上去,刚要碰上前两秒,稳稳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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