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遂仁暗道一声糟糕,果然经过此人这么一提醒大家顿时又激动起来,百姓们一边喊着大人分粮一边乌泱泱冲向府衙大门。
朱遂仁眼睁睁看着府衙大门眨眼功夫被堵住,而他和一众官差则是压着孙子柏主仆三人被死死困在了申冤台上。
这下是真遭了,朱遂仁脸都黑了。
“大人您看看我们吧,没有粮食我们都活不下去了。”
“是啊大人,可怜可怜我们吧。”
“分点粮食吧大人。”
百姓们的喊声此起彼伏,将朱遂仁等人团团围住,甚至还有不少人大喊着放了孙子柏他们的。
“郡守大人不能抓走他!”
“郡守大人快把爱妾还给人家吧!”
……
百姓们喊得朱遂仁头都快炸了,他只能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忍着暴怒安抚道。
“诸位请听本官一言,此人居心叵测故意煽动大家来闹事,故意挑起官民矛盾,他就是别有用心的,你们千万别听他胡言乱语。”
“他就是在利用你们,利用你们来对付本官,对付朝廷,可是你们想想,你们如此挑衅官府是什么行为?”
“是暴乱,是造反!是大逆不道,是要杀头的!”
不得不说这朱遂仁是有些头脑的,尤其后面几个词一下子就把百姓吓住了。
造反之词历来便是让人闻之色变的存在,可朱遂仁低估了粮食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他不知道百姓早就被逼到了绝境,他永远不会明白粮食对这些穷苦百姓意味着什么。
民愤已经激起,饥饿愤怒的百姓已经看到了希望又如何肯放弃,最重要的是,百姓们根本不关心什么预谋或者被人利用,他们单纯只想要粮食而已啊。
所以一旦他们认定了这一点,就是朱遂仁说破了嘴皮子都没用。
果不其然,百姓们根本不听,朱遂仁只能在心里咒骂一群愚民,刁民,贱民!
他转而威吓道,“本官收粮乃奉命行事,本官奉的是平南侯府的命,奉的是苏州牧的命,所以你们为难本官有什么用?”
“每年的粮食都要上交给侯府,这就是侯府的粮,本官有什么权利分给你们?”
“你们若有本事就去苏城堵那小世子,若是世子答应分粮本官二话不说,绝不敢有半句微词。”
作为封地百姓,他们太清楚百姓无粮可吃的根源所在了,朱遂仁很精准的指出了矛盾点,也轻易将矛头转向了平南侯府。
百姓们果然一脸悲愤又绝望的停了下来,是啊,这是侯府的粮,是世子要收的粮,郡守大人也不过是在替侯府收粮而已啊。
却不想一直被刀架着的孙子柏等的就是朱遂仁这句话。
趁着短暂安静之际,孙子柏忽然暴呵一声。
“好你个朱遂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愚弄百姓!愚弄侯府!”
众人抬头,什么意思?
不等朱遂仁开口,孙子柏继续道,“本公子就是从平南侯府出来的,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侯府还收粮食的?侯府不是十多年前就改为以银钱为租了吗?”
孙子柏话一出口全场哗然。
“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侯府在征收税粮吗?”
“难道不是侯府在逼死我等老百姓吗?”
“他说什么税银,那不是十年前就又改回去了吗。”
“到底怎么回事,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因为孙子柏出口的内容实在太震惊太炸裂,百姓们一时间目瞪口呆,全都不敢置信的望着孙子柏,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而朱遂仁更是猝不及防,一时间竟然愣在那里忘了反应。
孙子柏随即高声道:
“我可以用平南侯世子的性命起誓,侯府这些年来从未收到过任何粮食,也从未让郡守收过粮食,侯府自多年前改收银钱之后就再也没有变过,反而是这几年的税银越来越少。”
“朱大人你解释一下,为什么百姓的地越种越多,税粮越收越重,可是侯府每年收到的税银却越来越少?”
“我,本官……你……”朱遂仁张口结舌,实在是对眼前的局面猝不及防,一时间慌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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