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稍有不慎,那么今日的李左车便不是佯装反叛,而是已然成为事实了。
始皇帝气度,的确令人钦佩。
李左车面上的愤恨却是无比真实,说到了激动处,已是脸红脖子粗,怒目圆睁!
“况那冯毋择,仗着宠信与家世,对某呼来喝去,轻视鄙夷太甚!”
宠信
且不说,毕竟谁有仙使宠信之深?仙使况且仁厚谦逊,谁人能宠信超仙使,并因此而嚣张跋扈?
再说武信侯冯毋择的家世,虽与御史大夫冯劫、典客冯去疾同姓,但并无近亲血缘。不过是同姓,如今同朝为官,论为同族同宗。
自然也不曾对他呼来喝去,轻视鄙夷,几番接触试探,也已有默契——各司其职,协同奋进。
嘴上却是控诉不停:“秦之君臣辱我慢我!某如何还能待得下去?于是北出秦地,往东来寻东胡王投奔。”
“还望东胡王收留,此后但凭驱使!”
李左车说完,向东胡王躬身行礼,以示臣服。
李左车依计北出代地之后,便往东行来。
果如预料,东胡大军欲要南下,没有往西去,也不曾经代地。而是直奔着渔阳、辽西一带而去。
他在濡水源头上游段,便遇上一支前往会合的东胡某部落军,表明了叛秦投东胡之意。
就跟着一路来到此处,在此时站在东胡王面前。
正等东胡王接受效忠。
东胡王及宠爱的太子,以及联盟的诸部落首领数名,皆在此间。
“李将军尽管放心留下!”披发留须、潦草粗犷的东胡王,开口之时声音炸耳。
“晚上本王在王帐设宴欢迎李将军。现在李将军就先去歇息歇息吧!”
东胡王说着,当即大声呼喝:“来人!给李将军引路,安排营帐让李将军歇息!”
有东胡侍从闻声上前:“请李将军,随奴前往。”
“多谢王体恤!”李左车言语间称呼改变,又向东胡王行礼告退:“某这边告退了。”
然后依言跟着人走开。
也没询问他带来的三万士卒的安顿之事,显然是把一切都放心交付给东胡王了。
果真是单凭驱使的姿态,投奔之意至诚。
只在经过跟随叛逃的三万秦军之时,与阵中前列的一个年轻郎君对视一眼。
却又像是视线在无意之间,轻轻扫过。
而那年轻郎君,不是大秦仙使座下童子的项籍,又是何人!
只不过眼下项籍作寻常秦卒穿戴。
除了少年人本应更加昂
扬的神态,便再无任何独特出众之处。
……
“诸位认为,这李左车叛秦来投,是否可信?”
等到李左车的身影远去,东胡王收回目光,开口询问道。
因受宠常伴身侧的东胡太子,神情骄傲,眉目睥睨,闻言神态轻佻道:“有何不可信?”
“难道李左车是假?还是带来的三万秦军是假?”
“三万秦军步卒是不少,但他们后方没有粮草,深入草原已无后路,还能在十万东胡勇士包围中,做出什么不成?”
“况且他大父李牧及李氏一族,与秦国的仇怨同样不作假。”
“那还有何不可信?”
太子之言,其实说出了在场大多数部落首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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