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云旎去医院检查,确诊中度抑郁和轻度焦虑。
林听看到报告单时,并不太相信一个表面如此耀眼骄傲的人会抑郁,但如今回想起来当时的对话,还是会感到脊背发凉。
因为林听喜欢独来独往,所以她没有进入任何一个小团体。
更重要的是,她为人耿直温柔,从不与人闹矛盾。
倘若林听真的对一个人做了不好的评价,那么总会有人说:“天呐,连林听都不喜欢他呢,那他人品要糟糕成什么样子了?”
所以对云旎来说,林听是当时为数不多的她可以说话倾心的人。
记得最严重的一段时间,某天下午,云旎披散着头发,略显凌乱,面容憔悴,她趴在栏杆上,明明有阳光落在她身上,但林听却只看到了阴暗。
“林听,你知道我刚才上课的时候在想什么吗?”云旎自嘲似的笑了笑。
林听没有答话,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忽的,云旎起身抬眼看她,目光认真,一字一句道:“我刚才拿着一把小刀,真的有那么一瞬,我在想,割腕是什么感觉。”
林听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她那双漂亮却疲惫的眼睛,顿了顿,只说了一句:“凭什么她们的猜忌与谣言,买单的人是你?”
她从来不会因为他人的恶意而让自己受到伤害,更不会以伤害自己为代价获得解脱。
云旎愣了愣,她道:“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云旎,你的未来不该止于此。”
林听的话像是一剂定心针,又像是一根缰绳,把悬崖处迷茫即将坠落的脱群之马,硬生生拉了回来。
那也是云旎第一次真正认识到林听,人人都道她乖乖女。
可云旎却觉得,林听明明是江月一中最不可攀的山,最不可摘的月,她骨子里的坚韧乖张,大概是她无法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