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厝离芭蕉村倒是没有太远,打了鸡血的三轮车颠了十几分钟,在村子口写着村名的大石头处慢了下来。
今天年三十,家家户户都有鞭炮的声响。红灯笼,红对联,门上贴着崭新的神荼郁垒图像,到处热热闹闹,吉祥又喜庆。
在村东的谢国粱家却不一样,只见夫妻两人愁着眉,踮脚翘首着看着外面,时不时还来回踱步。
“嗐!就该我去叫人,腿脚也利索些,不然让聪聪这孩子去叫人也成啊。”谢国梁着急,老太太那可是小脚。
陈明花也着急,“我能不知道嘛,这不是老太太说了,你是男人,有阳气,得在家里镇着,聪聪是男娃娃,也得在在家里待着,她和小大仙熟,上门也好请人一点。”
夫妻两人拌嘴了两声,陈明花手探了探搪瓷杯,眼睛一亮,催促一旁的大侄子。
“聪聪来,水不烫了,快再喝喝,咱们多喝点水,再多尿几趟--”
“你奶奶特特交代了,这童子尿最顶事!驱邪呢。”这一句驱邪,陈明花压低了嗓门,就怕惊着什么存在了。
末了,她眼睛瞅着陈聪聪,见陈聪聪瞧着水杯打嗝,打退堂鼓模样,咬了咬牙,又狠心道。
“大侄儿,咱们一家好几口人,可就指着你了,唉,怨姑姑,只给你生了个表妹,没给你个助力。”
表妹偷偷往旁挪了挪,瞅着表哥,眼里都露出同情的光了。
她好庆幸自己是表妹哦。
陈聪聪:……
他能怎么办?
继续喝,继续去屙尿呗。
这个年,真是过得太糟心了!
在家糟心,来姑姑家,还是糟心!
哎!
等三轮车来时,陈明花见到人,眼睛一亮,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