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没往那方面想,如今一想,简直处处都不对劲。
“肯定是出事了。”老太太抖着手,颠颠着小脚在屋里来回转圈,自己喃喃叨叨个不停。
“大荣老实,梅子对我们也孝顺,以前在家里时候,见我年纪大,手脚不够利索,梅子二话不说,都帮着家里做活——聪聪也在家,这老的老,小的小,他们怎么就舍得过年不回来瞧瞧呢?”
高玉姣恍神地喃喃。
她懊恼自己没早些时候想到这一茬,只以为儿媳儿子为了省钱,为了几张大团结,走远了,见了外头的世界,老爹老娘老骨头丢在家里,过年也舍不得回来。
那时候,她还和老伴儿吵嘴,最后一家还去闺女儿家过年了。
“哎哟喂!”她又一拍大腿儿,憋不住心慌,眼泪淌下来,“梦里变成畜生了……我的天爷,指不定我们过年,他们还得被人控制着干活啊!”
陈家人着急又心慌。
潘垚知道什么是猪仔,以前时候,国家处在战火中,一些人被骗着出国做工,其实是被卖到外头做苦力。
人命如草芥,似畜生一般没有自由和尊严。
想着陈聪聪的梦,潘垚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说不得还真是被骗在某一处,卖力地做工!
“先别急!”于大仙声音沉沉,语调平又稳,莫名地让人没那么着慌。
“当务之急得把人寻回来,我听爱红说过,梅子和大荣是跟着亲戚去外头做活的,这亲戚是哪个?梅子和大荣又跟着人去了哪里,做的是什么活?”
对对,现在不是慌的时候。
高玉姣和陈成华看了一眼小脸白惨惨的陈聪聪,右手重重一捏左手,振作精神,让它们别这样不争气地抖。
儿子儿媳不在家,他们俩老家伙得顶事,没得让小孩子着急又害怕。
……
亲戚是高娟梅远房的一个表亲,她和老太太一个村子出来的,同姓高,祖上数几代也有亲缘在,这表亲,他也算是老太太高玉姣的一个侄子。
和夫妻俩都有亲,所以,陈家谁也没有设防。
见蛇敦伦大凶,陈聪聪的梦境里,他妈妈倒在了地上,潘垚也跟着忧心,陈聪聪的爸妈情况怕是不大好了。
甲马符一贴,潘垚带着老太太去了她娘家的村子,湖头村。
打听了一通,那亲戚过年也没回来,电话倒是留了一个,打过去是个小卖部,细问,却说没有这个人。
……
芭蕉村,陈家。
“怎么样?那亲戚有没有什么消息?”见到潘垚搀着老太太,潘三金一下就迎了过去,立马问道。
一旁,周爱红也着急。
潘三金替潘垚和陈聪聪请了假,不放心陈聪聪,两人就来看看,这一看,发现孩子没事,有事的竟然是孩子他爸妈!
外出打工的人丢了,还很可能是被卖了猪仔,这是大事,周爱红和高娟梅是朋友,高娟梅和陈大荣外出做活,周爱红平时也没少关照陈家。
杀了鸡炖蘑菇,炒一盘新鲜的菌子炒肉,那都会装一碗过来给陈聪聪。
爹妈不在身边,即使是外出赚钱这样的正事,对于留在村子里的小孩来说,那也格外的可怜。
是以,潘三金和周爱红也着急。
潘垚摇了摇头,“那人过年也没回来,电话和寄件来的地址也不一样。”
桌子上摆了个饼干盒子,里头装了八封信,潘垚拆了信,看了里头的时间,开始是一个月一封,后来是一个半月一封,再后来则是两个月一封。
时间在悄悄地拉长。
潘垚听说过,一些被困着打黑工的,一开始都会故意让人给家里报讯,怕的就是家里人察觉不对,报了警。
在这中间再慢慢拉长联系的时间,减少频率,营造出是人自己和家里生疏的情况。
后头再寻人,那就没那么好寻了。
尤其一些姑娘被卖去不好的地方,就是这样。
爸妈也只骂骂咧咧自家闺女翅膀硬了,不帮衬家里了,却不会怜惜担心,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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