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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垚已经知道,阿茶是许丽云家的姑娘,才落地不久便没了性命,被许丽云埋在了一株观音白的山茶花下。
一开始,它并没有神智,就像初生的婴孩还懵懂着,也无那时的记忆。
随着年岁渐长,观音白的山茶花染上了绯和红,成了人们眼中的绯爪山茶。
有一天,阿茶在清风中簌簌而动,听着屋子外头奔来个小子。
他脚步轻快,滚得满身都是泥巴,吸溜了下鼻涕,快活地冲许丽云喊了一声,“阿妈,我放学回来了,好饿呀,有没什么吃的。”
“小皮猴,”许丽云一拍庄东福的手,嫌弃又亲昵,“一天天的跟个饿死鬼投胎,去,洗干净手了,去给你买了鸡蛋糕,就搁厨房的桌子上。”
“哦也!鸡蛋糕,我喜欢这个!”
“洗干净了手再吃!”
“知道了——”
小男娃拉长的声音传来,快活又雀跃。
山茶树于风中摇晃,突然间,它瞧清了这宅子里的人,依着根系处缠绕的那坨未化的骨肉,懵懂间明白了一件事。
许丽云,这本也是它的阿妈呢。
……
过路的人瞅着它合眼缘,直道漂亮。花漂亮,枝干漂亮,就是那如云的叶子都美。
人出了三千三百块的巨款要聘它……妈妈没有允。
那时,瞅着许丽云迟疑,阿茶提着心,听到一声不嫁,心里别提有多欢喜多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