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这说着乡音的老乡走远,潘垚在屋檐下伸出了手,屋檐上仍有雨滴滴答落下,再往外却是一片的干燥。
“府君,雨停了,咱们也可以走了。”潘垚回过身,冲谢予安一笑。
一身黑衣赤凤服的谢予安分了心神,视线从那上下沉浮的茶叶中抬起,朝声音响起的那一个方向瞧去。
视线很是模糊,像是隔了一层什么,有淡淡的红光,可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却很明亮。
日头破开了云雾落下,水炁的折射,光好似也有了斑斓的色彩。
有人在冲着他笑,言笑晏晏,眉眼弯弯。
雨珠沿着青灰色的瓦片汇聚,最后滴答滴答落地,砸在地上的水坑里,瞬间有了涟漪起,那蒙昧又被血雾和尸气污浊而翻滚如波涛的心,一下便静了。
滴答——
是雨落的声音。
滴答——
是心静和心安。
夏日落了雨的午后,阳光有了色泽,远处歇了一阵子的蝉儿又开始鸣叫,吵闹着这难得的宁静,风吹来远处湖泊的水炁,有荷花香气。
那双笼着薄薄血雾的眼睛瞧着,便不再移开视线了。
……
“阿婆,我们也走了,茶汤很好吃。”潘垚搁了碎银,见谢予安瞧着自己这个方向,却没有起身,她也不以为意。
他不过来,她便过去。
都是一样的。
潘垚回身拉了拉谢予安,入手是冰凉如寒冰的手,带着些许的阴煞之炁。
潘垚的手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