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地主转身往外走,迟早有一日他得被舅舅同穆阳气死。
    “老婆子,我同你说,你多看着点地主。”安国公气走穆地主后,压低声音道:“他状态不太对,有句话我说了你保证不打我。”
    “说吧,我保证。”
    “地主……方才说孝顺我的话,我……”
    安国公已经做好了往外跑的准备,“地主没准死在我之前,等不到他孝顺我了。”
    “死老头子!”
    嗖得一声,逃跑的安国公头上挨了一击,都顾不上去看老太婆扔了什么东西砸他。
    横竖不是鸡毛掸子,就是扫帚,要不就是老头乐。
    “你得当回事,不是玩笑话。”
    安国公声音飘进来,“还有靖王,你最好多看护一些,阿阳有好歹,地主必死无疑,想想当初地主是怎么疯的?”
    老太后撑起身子,打开窗户对着消失无影无踪的老头子一顿臭骂,手掌拍着窗棂啪啪响,听到动静不对,赶过来的奴婢们一个都不敢上前去。
    她们承受了一番泼妇骂人的洗礼,彻底的大开眼界,涨了见识。
    不愧是当年能从村东头骂到村尾的吵架高手,比隔壁的姨老太太骂得更难听,用词更低俗气。
    云府下人奴才都认识字,来云家当差第一天就被教识文断字。
    云默不喜欢见识鄙俗的人伺候,他身边的小厮随从气质不比普通读书人差。
    谁愿意脱了奴籍外出闯荡,云默也不拦着,没准看你才学好,反而资助你一些银子。
    云默真不缺钱,可以帮人实现梦想,脱离奴才这个阶层,云默觉得银子就该这么用。
    啪嗒,老太太骂够了,把窗户关上后,也不叫奴才进门,虔诚朝着西方佛祖的方向,匍匐跪倒,三跪九叩。
    她的幺儿千万别再疯了!
    那一次的噩梦直到现在老太太都是心有余悸的,老太太手臂上还留着一条很深的刀疤,不是她用手挡了一下,鲜血再加上安国公气愤不已的一拳让穆地主恢复了一丝理智——穆地主那一刀就是冲着自戕去的。
    是因为穆阳吗?
    老太太心头一沉,阿阳到底是谁的儿子?!
    穆地主怕是这辈子也不会娶妻了,哎,儿子不能陪穆地主一辈子,可媳妇能。
    “薇薇不好了,快去,随我去去看看祖父。”
    云爱飞奔而来,也顾不上云薇正坐在穆阳怀里的事,她一把扯过云薇的胳膊,“走,快点,我爹被祖父气到的话,明天就没新郎官了。”
    穆阳怀里一空,只来得及接收到云薇抱歉的小眼神。
    早知道这样,他还营造什么气氛?直接讨吻就是了。
    他可是干了大半天的活儿。
    云府,安国公脸肿得老高,眼睛挤成一道缝,耷拉着脑袋听儿子训话,“我……大夫都说我没事。”
    “没事?!这叫没事?”
    云默声音高亢,几乎把手中的镜子塞进父亲脸上,“你看看你肿成什么样了?大夫的话不能全信,去京城请名医的人跑得太慢了,怎么还不回来?”
    “不羡,我真没事。”安国公心头沉甸甸的,又骗了儿子!
    以后他会不会被云默打死?
    “冷水?我说要冰水,你们听不懂?”
    云默嫌弃帕子不够冰,不过还是为老爹冰敷起来,“再去弄冰块,越冰越好,爷不怕花钱。”
    下人们忙得人仰马翻,乱而有秩序。
    “先生原来对我尚算客气。”云薇庆幸说道,“只有他给我塞银子时,嗓门才高。”
    站在门口不敢进去触云默眉头的云戎赞同道:“以前爹的脾气真好,我同二妹没见过爹发火。”
    “你吃了什么?弄成这样子?”
    云默强压住喷薄而出的火气,明明气狠了,给亲爹冰敷时动作极轻柔,生怕刺痛肿胀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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