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尤妲窈虽人在家中,却也听说了冯母使出的那些烦扰放赖的手段,内宅妇人耍起狠来,都是直戳要害的暗伤,幸则从这段关系中解脱出来之后,表姐浑然变得有决断了许多,处理起事情来干净利落,连方才毛韵娘提起来,都说女儿已很有些将门虎女的风范。
现下好不容易碰上了,尤妲窈立即饮上前去,温声抚慰道,
“……表姐,这两日你委实受累了。”
其实何止是累。
是心乏,是通身的精气神都几近熬干。
短短两日经历了怎样的兵荒马乱,楚潇潇甚至都提不起劲儿去想,都是以往识人不清合该受的,吃一堑长一智便是了,可只觉得真真对不起表妹,她也是事后才听阿红提起,那日在斜香巷,冯得才趁着表妹无人护卫,竟丧心病狂到想要将表妹掳入院内,欲将生米煮成熟饭?幸而他没有得逞,否则表妹岂不是受她拖累,毁了终身?
一想到表妹曾为了护她,而遭受过那样的冒犯,楚潇潇便觉得愈发惭愧,
“我不碍的,冯家再如何胡搅蛮缠,也不过就是螳臂挡车。
我只后怕一桩事,便是那日不该负气出走,独留你一人应对那豺狼,累得你……”
尤妲窈显然知道表姐想说什么,只风轻云淡笑笑,
“我亦无碍,那豺狼连片衣角都未曾触到,油皮都没有擦破分厘……左右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表姐切莫再放在心上,更无必要再让舅父舅母知晓,免得他们为我操心。”
说到底,为了摆脱掉这门婚事,姐妹二人的生活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荡,可只要最后的结局是好的,那便不算亏。
分明相识时间不长,可在屡遭劫难中,彼此都见到了对方身上烁烁的品性德行,真真算得上是同生死共患难,虽是表亲,情谊却更甚亲姐妹了。
不再回首过去的磨难,开始展望起美好的未来。
楚潇潇摆了摆手,道了句“不提那些糟心事”,然后将话头落在了五日后的寿宴上。
“得知父亲此次是整寿,皇上特意下了恩旨允他休假回京,三日后就能回来了,他老人家以往常年呆在军中苦寂一人,最是喜欢热闹,所以窈儿你那日务必要到场。
对了,小花枝巷那个养病的表哥呢?他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