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我连忙摇头,“不过,法医只是案件侦破中的一个环节,而且,有时候完全遵照法医的结论进行调查也有可能走上歧途的。”
“那静姐也犯过这样的错误吗?”林菲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愣愣地看着林菲,真不知道这小妮子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不过,静那丫头怎么可能犯错呢?
看我摇了摇头,林菲没有如我预料的那样流露出失望,而是长出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静姐怎么可能犯错呢?”林菲得意地道,就好像取得这个荣誉的是她自己一样。
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思绪却开始飘飞,慢慢回到了几年前。
2008年8月底的一天,天气颇为炎热。身形窈窕,面容清纯的准大学生冯盼盼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一双洗刷的干干净净的帆布鞋,和家里打了个招呼,上了一辆通往城里的小客车。
她扎在脑后的马尾跃动着,彰显着此刻她内心的欢快。
再过几天,她就要走上人生的新阶段,开始大学生活了,她的人生将开始一段崭新的篇章,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终将成为过去,淹没在岁月的长河里
。今天,她要先去银行,把学费汇入指定的账号。
她在靠窗的位子上坐好,摸出手机,又看了一眼短信,确认了金额和汇款账户,收好了手机,面带微笑,伸出手在车窗上画着看不出的图案,心情颇为愉悦。
小客车徐徐开走,慢慢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谁也没有想到,这辆车上有一个人,将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星光点点,晨曦启明。
冯盼盼却始终没有再出现。
冯盼盼相依为命的父亲和弟弟等了整整一个晚上,在第二天清晨仍旧无法拨通她的手机,也没有接到冯盼盼的任何消息后,发动全村的人开始寻找这个女孩儿。
中午时分,一道晴天霹雳击毁了冯家人最后的希望。
冯盼盼13岁的弟弟在水库边距离主路大约500米远的树林里找到了冯盼盼离家前穿的帆布鞋,那双鞋整齐地摆在水库边。大人们蜂拥而来,没过多久就看到了浮在水库水面上的冯盼盼。她仰躺在水面上,长发披散,随着水流飘荡,面容安详,宛若沉睡。
“死丫头。”冯父不耐烦地骂了一句。
“不对劲啊。”一名村民看着水面上的冯盼盼,面露惊恐,他注意到,冯盼盼的四肢都随着水流晃动着,她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
警方赶到现场时,冯盼盼已经被打捞上岸,她静静地躺在岸边的草地上,衣着整齐,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
法医初步尸
检认定冯盼盼是溺水而亡,身上没有遭遇外力侵害的痕迹,这是一场令人悲痛的意外,冯盼盼应是失足落水。
这个初期结论却遭到了冯家人的质疑。
“我姐水性可好了呢。”冯盼盼的弟弟说。
“我们也知道这不太可能,可是,这就是综合我们掌握的痕迹做出的推断啊。”警察虽很无奈,但还是耐心解释道,“这也不是最终结论,我们还得综合现场勘验情况才能下定论。”
并不是警方的每一个结论都会得到家属的认可,譬如高坠死亡的尸体,有很大可能会导致肢体断裂,身上有擦碰形成的伤痕。碎尸,外伤,民众更愿意相信这是一桩赤裸裸的谋杀案。
一个碎成几块的尸体,怎么可能是自杀?
但这种可能就是存在,只是并不掌握这些知识的人无从判断,或者说他们不愿相信,毕竟,凶杀案可比自杀更能引起人们的关注,而警方的结论也更能让他们找到发泄不满的借口。
“同志,我闺女肯定是被人害死的。”冯盼盼的父亲阴沉着脸,“我们找到盼盼的时候,盼盼的鞋就在边上。我们不想让孩子光着脚走,这才给穿上的。再说了,盼盼回家的话,也不路过水库啊。”
“你们?”警察愣了一下,颇为无奈。
谁叫你们乱动现场的?他很想吼一嗓子,可是,这也怪不得这些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给警察带来多大的麻烦。
带队
的警察挥了挥手,示意法医把尸体运回去,进行进一步的检查。
“同志,你一定要抓住凶手。”冯父咬牙切齿地道:“不让那个王八蛋倾家荡产,我就不姓冯。”
警察从他的话里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些让他极不舒服的话,不耐烦地应付了几句,便指挥着手下围绕着水库边缘展开了搜查。
一条条线索迅速汇总到了主办侦查员的手里,经法医尸检,冯盼盼的死因确为溺水,但死前曾与人发生性关系,处女膜损伤新鲜,阴道撕裂痕迹明显,疑似遭人强奸。阴道内有残留体液,精斑预实验呈阳性,已送至实验室进行进一步分析。
冯盼盼的指甲有断裂迹象,指甲缝内发现了部分皮肤残屑,怀疑曾与人搏斗,并抓伤了此人,皮肤残屑也已进行初步处理,送往实验室进行进一步检验。
死亡时间为前一天傍晚的五点三十分至六点之间。
侦查员在水库边的树林内找到一片不自然倒伏的草地,草地上残留有部分化纤纤维,经鉴定可与冯盼盼的服装做同一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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