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都是别人高捧于上的人,生来衣食无忧,天之骄子,他会有什么样的创伤呢?谢如闻实在是想不明白。
可她的所有假设里,只有这一个更为真实靠谱。
在接受了夜间来寻她的人根本不是谢玄烨后,她开始认清了事实,想到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一切都开始变得有迹可循。
都说得通了。
那个人,和哥哥是完全相反的存在,行为相反,为人相反,道德相反,就连对她,也是相反的。
或许,那个人格对她有些喜欢,而哥哥,对她只有兄妹之情。
果真,那夜对她说了绝情的话,就连她哭了,咬的他手腕血肉模糊,都没对她心软,说上一句宽慰话的人。
是不会和她在一起的。
更不会娶她。
——
谢如闻在屋里待了好几个时辰,到了用晚食的时候,她知道谢玄烨就在满月院,往日里只要他在,她也总会去二层阁楼上和她一道用晚食。
今夜她没去。
不想去。
看见他,有点头疼。
她在她的上弦院里简单用了些,实在是不太有胃口,用过晚食,时辰还早,她就抱着二痴一个人在揽月苑里漫无目的的闲逛。
夜色朦胧,寂静无声,她未去满月院里用晚食,谢玄烨也未让浮生来唤她,她在心里想着,既然知道了另一个人不是哥哥。
那若是他再出现,她该怎么办。
哥哥还是不喜欢她,既然他不喜欢,她也就没必要跟他纠缠,之前她之所以沉溺其中,是以为她会嫁给他。
做他的妻子。
而现在看来,哥哥根本不会娶她,她只会被另一个人格折磨,再无其他了。
这样想着,不觉间她走到了景山挖地道的地方,前几日下了暴雨,地道中间塌了一段,景山如今换了个地方在挖。
已经又快挖出个小狗洞了。
她在塌了的地道前停下步子,往那只景山为她准备的木桩椅上坐下,指腹刚在怀里二痴的羽毛上抚上几下。
便有脚步声传来。
沉稳有力,被微风送来衣袍上的淡淡檀香,谢如闻未抬眸,她知道,除了哥哥再无他人了,只是,此时向她走过来的。
到底是哪个哥哥呢?
她垂眸思忖着,欲等他先开口,很快,脚步声行近,他高大颀长的身影立在她身侧,嗓音微沉问她:“不困吗?”
她向来歇下的早。
谢如闻不去看他:“不困。”
他凝视着她,眸光意味不明:“今夜,在我的满月院里住。”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未能拥着她入睡,今夜,他既留在了揽月苑中。
那他,就可以抱着她睡了。
正好,要了她。
他的话落入谢如闻耳中,她抬眸看向他,秀眉轻皱,眸光中带着对他的几许不满,她淡漠道:“不去。”
谢如闻的性子很燥,语气算不得好,她在心里将今日所有的不痛快,都归结于眼前的这个人身上。
那夜,她知道哥哥对她无意后,本是要跟江濯试一试的,或许,总有一日,她真的可以如他所说的那样,不再喜欢他,也不依赖他。
而眼前的这个人,给了她希望。
又让她的希望破灭。
她讨厌他。
她抱着二痴站起身就要走,下一刻,她整个人就被谢玄烨拉在了怀中。
因着他的力道有些重,二痴从她怀里扑腾一下掉出去,摔在了地上,谢如闻瞪了他一眼:“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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