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结结实实地走遍整个大院,直至太阳西斜,两人依旧坐在院子里看戏。而小郎们头戴帷帽,自角门排队一一进入。为别女男,每个小郎虽然暂时分配了一个引领的宫人,但宫人绝不会贴身服侍,把人送到屋外立刻止步,由小郎们独自抱着行囊进屋收拾。
若有哪家小郎刁蛮些的,当场就被力士拖下去,放到队伍最后。
——先进院子的先选屋子,一旦沦落到末尾,晚上可就不那么好过了。
人多,又都有帷帽挡着半个身子,没多久阿四就看腻了,和姬宴平玩儿起游戏来。
阿四先指着其中一个问:“这个是哪家送来的?”
姬宴平就猜:“身形依稀是见过的,应当是柳家的。”
阿四来劲儿了:“柳娘的柳?”难道这是柳娘家的男儿?
姬宴平否认:“柳娘家离得远着,这是哪个小官家的,我也不大记得了。只是她们家的人容色好,早年有人向太上皇写诗自荐过,因行为不检点受申斥了。”
阿四失望:“哦……那他今年几岁?脸上有没有痣?”
姬宴平面露思索:“他家里男兄弟太多,适龄的有好几个,长得最艳丽的那个十六,脸上有一颗红痣,点在眼皮上。”
这人,似乎玉照惦记过,觉得有周郎玉貌,适合收集。奈何柳家视之如珠如宝,待价而沽,玉照那头又新收了王家郎,只得先放一放。
嗯……果然后院有人打理后,玉照往外的风流韵事都少了。
姬宴平琢磨着,不如去找玉照再要一笔,运作着把这人送到端王府去。
阿四手肘推姬宴平,打断她满肚子汩汩冒气的坏水:“能记这么细致,平时常见面吧?”
“当然是从未见过面。”姬宴平说,“他家母亲往我这儿塞了一处宅院,希望能让宝贝男儿过得舒坦些。怕我不认识,地契是夹在画像里送来的,我看过一眼记下了。”
阿四不信:“既然从没见过面,画像又不能见身形如何,怎么就能从这个帷帽遮的严严实实的人身上看出来身份?”
姬宴平嘴角翘起:“你不信的话就让内官把人掀开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