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把它们当成衣食父母,好吃好喝地供着,唯恐生病死掉,也难怪惯得无法无天。
段宵在喷泉旁边的洗手台那洗手,边上几条护士鲨游来游去。
他似有所感,蓦地抬头,看向楼上。
夏仰没来得及躲开,撞进他深邃的眼里。
他今天穿得休闲,眉眼也慵懒,招手让她下来。
她犹豫着,正好看见苏萨娜一并牵出了那三条杜高犬出院门去遛,好像解决了她不敢下楼的一大难题。
但池子的护士鲨依旧是夏仰忌惮的生物,即使被苏萨娜多次告知这些鲨鱼性格温顺,可她还是敬而远之。
段宵坐在池边上喂鱼,听见她趿拉着拖鞋下楼的声音,并没转身:“吃过饭了?”
“嗯。”她小心翼翼地蹲在他旁边,打量那些鲨鱼的样子,也轻声问,“你今天不忙吗?”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看不出心情好坏:“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
夏仰抿直唇线,看向外面的茂密绿植:“这里一年四季是不是都是夏天?室外还挺热的。”
这不像是个问题,段宵没回答她。
她也自顾自往下说:“我昨晚去三楼用那台天文望远镜看星星的时候,突发奇想把镜头对准了那片林子里。”
“原来也能看清楚的,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她声音起伏间能听出雀跃。
段宵转过头,问:“什么?”
夏仰和他对视着,做了一个紧握手掌又张开的动作:“萤火虫。”
是他在高三的时候,曾经在舞蹈室外面的那条走廊上等她,闲得无聊,抓了一手萤火虫握着。
段宵是临时起意,也没带瓶罐。足足抓了几十只在手心里,被刺挠叮咬着也没松手。
等她下完晚修的练习课,一出来,面前就挥出翩飞的莹绿色亮光。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聊到和以前有关的回忆。
段宵沉默地看着她脸上露出的笑,狭长的黑眸垂下来,尾睫覆住眼里情绪:“你越来越聪明了。”
夏仰表情微微僵硬。
下一秒,却被他抓着手腕起身。
“去、去哪儿啊?”
他言简意赅:“玩。”
来这里这么久,夏仰对这个岛也一无所知。她住的庄园就好像是全包酒店,四周安静,应有尽有。
常年住在这里的苏萨娜对她也是毕恭毕敬,有求必应。
但走出庄园,她才发现外面也是个小岛上的世界,有集市、市场、居民、和工作的人。
偶尔也接待贵重游客,这些人烟气都维持这座私人岛屿不成为荒岛。
段宵带她来了靶场。
北美不禁枪,但私人岛禁枪。这里也是整座岛上唯一能拿到真枪的地方,雇佣兵和岛上的管理人员都持有枪械。
靶场设置在一座小山背后,是露天场地。
几个穿着迷彩服的高壮男人看见段宵过来,都纷纷收了枪械,热情地向他颔首示意。
语言不通,夏仰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但看着彼此脸上的表情,应该只是熟人之间的叙旧问候。
几个人没有走远,只是让出这边的靶台给他们,期间有服务人员在旁边安置了遮阳伞和解暑的饮品。
“我大一学会的用真枪。”段宵在枪支墙那挑挑拣拣,找出两把枪来,语气轻描淡写道,“因为有一次,不小心在party上开枪杀人。”
夏仰正端着杯橙汁喝,听到这里吓得呛到,咳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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