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车内唯有一丝昏黄火光,当车帘被放下,伯景郁再也无法窥清身旁人的模样。
马车再一次开始行驶,碾压过雪地发出些声响,不算扰耳,但伯景郁心中却烦躁不已。
他看向靠在窗边的人,情绪不明,“你当真不去救人?”
“恩?”小世子从喉中发出一声疑问,依旧保持着原来闭目养神的状态,轻笑:“这是什么问题?”
“什么救不救的,人迟早要死。将军你上过那么多次战场,手刃多少鲜活生命,怎么此时反倒来问我救不救?”
恍惚间,伯景郁似乎又回到了初见庭渊那天,他也是用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在大街上纵马,取笑行人慌张逃窜的模样。
原来自始至终,庭渊都没有改变,依旧是那个令人厌恶的纨绔。
伯景郁自嘲般地轻呵了声,为自己这段时间被蒙蔽的样子感到丢脸,也为自己松动的心脏感到不值。
他闭了闭眼,低哑深沉的声音满含失望:“是我错看你了。”
这一句话来得莫名,庭渊没有听出其中情绪,他神情微怔。
良久,他嗤笑一声:“少将军莫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怎么还想着管教起本世子来了,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伯景郁没再说话,庭渊只当他不敢顶嘴,并没有在意。
那位性命垂危的爷爷总让他想到自己的父母,最为他们担心的始终是自己的亲人。
他离开父母后,不知父母是否整日以泪洗面,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这次帮助了人,让他心中好受了许多,心情难得如此愉快。
希望今后,那位老爷爷,也能和自己的孙儿平安幸福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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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行至一半,伯景郁突然下车,惊得车夫急忙勒马。
“少将军,您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