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景郁!”
伯景郁走到铸器房中时,庭渊正背对着他撑着头在窗边的工作台上写着什么,一旁的模具里躺着一把通红的剑身,铸器房里一股燃烧的味道。
庭渊垂着头,笔尖的墨迹早就干涸了,手下的宣纸被染了个大黑点,凑近看还能看见他眼下的乌青。
伯景郁将符秋霜带来的安神汤轻轻放到桌上,他站在一旁,能看见庭渊雪白的脖颈,凌乱的黑发像丝绸一般铺在桌上。
“小玄什么时候进来的?”庭渊缓缓抬起头,如墨的黑发顺着手肘滑落,伯景郁正乖巧地站在一旁。
“刚刚才来。”伯景郁将怀里的药膏递到庭渊手中,是拍卖行的琼玉膏,他攒了些时日才买到,最能缓解疲惫。
庭渊打开药膏,草药的清香瞬间充盈了鼻腔,“辛苦你了。”他揉了揉伯景郁的头发,依旧把伯景郁当作几岁的孩子看。
伯景郁琉璃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庭渊,“师兄注意休息,那我先告辞了。”说着快步走出去。
庭渊起身拿起一旁水盆里的锦帕擦了擦脸,他揉了揉眼睛看向一旁未铸成的那把剑,是天衍宗为即将成年的掌门之女衍元湄所求,价值万金,接完这一单可以躺平两年不用铸器,也可以多些时间陪伯景郁他
这排场看着确实是唬人。
庭渊与伯景郁一同坐在审讯台上。
审讯也好,查案也罢,都不是伯景郁擅长的事情,他坐在这里,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更多的是他想和庭渊坐在一起。
庭渊与伯景郁对视一眼,庭渊点头。
伯景郁道:“带犯罪嫌疑人陈汉州上堂——”
第216章 当堂对峙
不多时,陈汉州被押至大堂。
昨夜被捕到今日下午,近一天一夜的时间,没有人告诉陈汉州是因何被捕的。
陈汉州入目之处,皆是身穿官服严阵以待的官员。
心里咯噔一下。
三尺高台之上,坐着两个非常年轻的男子,一个面冷不苟言笑,一个病弱精明强干。
铸器房中不知过了几日,庭渊打量着面前细长莹白的剑身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转身看见了伯景郁放在一旁的药膏,庭渊几乎能想象到那个小孩紧张地拿着药来找他的样子。
不,也不能说是小孩了,从他将伯景郁带回来已经五年了,小团子已经变成了挺拔的少年,自己竟然还把伯景郁当孩子看。
药膏里面放了薄荷和腊梅露,冰凉的触感淡淡的香味让人放松起来,在他闭眼休息的时候身上的玉牌亮了起来,里面传来了学堂长老有些急躁的声音。
“渊啊,你是不是忘了今日还有你的铸器课,学生们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庭渊偏头看向一旁的挂历,上面用朱笔画了个圈,今天确实是他的课,他几乎能想象出学堂长老强忍着怒火给他发来了讯息。
庭渊收拾了一下铸器房,唤来仙鹤朝着学堂处赶去。
蓬莱宗分为四个山头,除了万事不管的清辉还有其他几位长老,学堂设在四峰交界的山脚,教导心法,制药,铸器等,其中铸器本来应又清辉教导,但他常年闭关,就全权委托给了大徒弟庭渊。
仙鹤落在学堂外的院子里,庭渊带一个小木箱子走进了学堂。
因为已经耽误了半个时辰,有的学生已经睡着了,庭渊走到座位上叹了口气,他扫视了一下课堂,视线滑过伯景郁的时候,那双琉璃色的眼睛正亮晶晶地盯着他,如果有尾巴的话估计已经在伯景郁身后摇了起来。
庭渊伸手敲了敲桌子,先前睡着的学生一个个慢慢抬起头来,看见庭渊已经坐在了讲桌前立马清醒了起来。
虽然大师兄并不打骂体罚学生,但他对铸器的要求极其严格,在坐的学生对于他的课都苦不堪言,除了伯景郁应该没人喜欢上他的课。
“铸器的基本就是控火,可以是自己的本命灵火,也可以是从各处获得的火精,学会把握火的范围和温度才能锻造出坚硬的武器。”
说着庭渊唤出一团灵火,幽蓝色的火焰跳跃在他的指间,最后化作荷花的样子在掌心盛开。
“好好…好厉害啊…庭师兄…以…后后…肯定是天下第…第第一的铸器师……”符秋霜的日常就是从夸师兄开始,他知道伯景郁这小子看不惯,于是夸得更起劲,扭头一看人家却没搭理他。
伯景郁回忆着庭渊曾经唤出的火龙,他闭着眼睛感受着从丹田处诞生的火焰,一团赤红的火焰跳动在他的掌心,他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睛,却是一簇极小的火苗。
符秋霜瞥了他一眼笑着操纵出一团大几倍的火焰来。
学生们操纵着自己手中的火焰,可火苗老是乱窜,甚至不能稳定的在一个地方燃烧。
庭渊走下讲台一个个纠正着学生动作中的错误,伯景郁有些焦虑地等待着,视线在自己的火苗和庭渊身上来回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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