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渊目光投去,梁叟尸首上的纳戒便远远飞了过来。只需他心念一动,梁叟烙印在其中的神识便被彻底抹去,下一刻,那枚赤金的杏果自纳戒中飞出,浮在了空中。
受伤遁入山林的梁叟,尚且还来不及将这枚杏果吃下,到头来,这枚杏果竟然又将回到吴杏林手中。
在仙力作用下,杏果中丝丝缕缕的先天道韵汇聚至一处,逐渐凝实,不过这样的景象,陈云起和吴郎中当然是看不见的。
杏果将要从空中坠落,吴郎中面露惊色,忙不迭地伸手接住,只怕摔在地上伤了。
这可关系到杏林的性命,吴郎中将杏果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又看向庭渊,想得他示下。
“吃了便是。”
吴郎中心中大定,他淌着泪,郑重向庭渊拜了三拜,口中喃喃道:“多伯姑娘,多伯姑娘……”
杏林有救了……
庭渊点头,但他有些诧异,目前周烬还没有带着颜渺回京,京城知道消息不假,但肯定没有外传,“你从哪里听说的?”
“路过一个茶棚的时候听说的,说齐天王妃是名男子,已经封了妃。我当时还以为是假消息。”呼延南音也觉得有些奇怪,“这要是真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庭渊摇头,隐约地心中觉得不妙,“说这话的人,可有什么特征?”
呼延南音回想了一下说:“就是很稀松平常的人,没有什么特征。我原以为是假消息,本是想来逗逗你的。”
庭渊陷入沉默,想到伯景郁说随行的队伍里有京城权贵的眼线,难道是他们散播出去的吗?
第239章 新婚快乐(完)
呼延南音问:“这是特别要紧的事情吗?”
“我也说不准。”庭渊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还没有对外放消息,得问问景郁。”
呼延南音问:“王爷今日不在府中吗?”
庭渊道:“他去官驿那边了,说是有些事情。”
呼延南音哦了一声,“若知道的人不多,那就是这些人里,有人泄露了消息,要紧的话你们可以查一查。”
庭渊点了点头。
一路护着杏果回到药铺,直到将这枚闪烁着灵光的赤红杏果喂进吴杏林嘴里,吴郎中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些许。
杏果在入口的刹那便化为一道暖流顺肺腑而下,不过数息,吴杏林的脸色肉眼可见有了好转。
在吴郎中和陈云起紧张的注视下,他体内断绝的经络续接,体内各处骨骼也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新生,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吴郎中伸手探去,感受到他正在生长的骨骼情形,久久不能回神。身为医者,眼见这足可以称作起死回生的一幕,心中如何不觉震颤。
陈云起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或者说,身为凡人,身为庶民的渺小。
他们原本只是偏僻乡里的凡人,连修行之说都不曾听闻,却因先天道韵的溢散被迫卷入修士间的纷争,成为被践踏的草芥。
他的脖颈上还有老者留下的青紫掐痕,呼吸时也觉隐隐作痛。
紧紧抿着唇,陈云起沉默而执拗地看着床榻上渐渐恢复的吴杏林。
他微弱得近乎于无的呼吸渐渐恢复如常,吴郎中探手为他号脉,不过服下杏果片刻,他竟然已经好全,脉象诊来已与常人无异。
若是没有诊错,吴杏林醒转只是早晚之事。
听吴郎中这样说,陈云起终于松了口气,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这时才感受到周身传来的疼痛。
吴郎中也注意到了他脖颈上青紫掐痕,起身走向药柜:“我给你抓些药敷上,放心,这回不要你的钱。”
说起钱,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拿出了放在柜台下的钱袋:“你数数,看有没有少。”
虽然他一向悭吝,也不会借此昧了陈云起的全副身家。
敷过药的陈云起先行回了家,他心中纷乱,本以为自己回会难以入眠,却在倒上床榻后便困倦得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日。
陈云起到药铺的时候,吴杏林已经醒了,正坐在门槛上晒太阳。
念在他重伤初愈,吴郎中也没好意思立刻使唤他做什么,且先休养两日是正经。
在争夺先天道韵的修士离开后,杏花里又迅速恢复了往日安平与生机,像是之前令各处门户紧闭的混乱不曾发生过一般。
凡人或许真的就像野草,即便为逆境摧折,仍有蓬勃生命。
“云起!”见了陈云起,吴杏林双眼一亮,远远就向他拼命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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