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起再次点头,多解释了一句:“去探望一位叔父。”
这么多年,也没听说陈家还有什么亲戚啊?吴六婶暗道,不过陈家毕竟是杏花里的外姓人,有几门他们不知道的亲戚也不奇怪。
“这马可不便宜,一匹至少要两缗钱。”他向陈云起比划了个数。
“我看啊,你也别买什么马了,”吴六婶为他参谋道,“不如买头骡子,比马便宜多了,还不挑吃喝。”
陈云起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从几匹驮马转向了不远处的马骡,除了看起来不如马神骏,骡子似乎确实实用很多。
本着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的想法,他立刻便有了决断,正要答话,却感到一道若有实质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陈云起转头,对上了庭渊帷帽下投来的目光,在几息沉默后,理解了他的意思
“……马骡便宜很多。”陈云起试图和庭渊讲讲道理,总要考虑一下路上要用的盘缠,他可以不吃不喝,他却不行。
可惜庭渊并不打算和他讲道理。
“既不舍,便不必买了。”庭渊轻飘飘地开口,“我看你变作一匹马正合适。”
这话听上去像是句威胁,也的确是句威胁。
陈云起万万不敢不将这句威胁当回事,毕竟和以为这是句玩笑话的吴六婶不同,他知道庭渊是真有能力将他变成一匹马。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果断选择低头。
庭渊挑中了几匹驮马中看起来并不算健壮的那匹,相应地,它的要价只比两缗多上些许,终于让陈云起感到些许安慰。
只是看着买完马后近乎空荡荡的钱袋,他还是有种快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攒下这些钱用了两年,但花光却只需要不到两日。
吴六婶数着钱,脸上皱纹都舒展开了。其实比起买马骡,陈云起买马他赚得更多。
在契约上按了手印,他看着坐在马上的庭渊,还是没忍住悄悄问了陈云起一句:“这姑娘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