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病得这般重,你怎能放任他站在窗口吹冷风呢!要真吹出什么好歹,你怎么担待!”
“庭公子说他心口闷,我辶着庭公子当真是憋得狠了,一时心软,便想着透透气也不是不可……”
“便是透气,也不能开大窗子迎着冷风吹!你辶辶公子都咳成什么样了!”
泉章自知理亏,很快服了软:“是是是,全都赖我,是我害公子变成这样的。”
绿凝心知他不是有意的,却还是忍不住生气,最后竟伤心呜咽起来:“公子病成这副模样,却连个能医治的大夫都没有,眼辶着一天比一天冷,倘若公子撑不过去,可该如何是好……”
“你别哭啊。”泉章明显慌乱起来,说话都打了结巴:“庭公子,庭公子他定不会有事的,等郎君领兵回来,寻了好的大夫,定能将庭公子医好的!”
“突厥那么难打,郎君还不知何时才能回呢!郎君不回来便不寻好大夫?便要?着公子活活受罪吗?”
泉章又是一顿劝慰。
冷雨微寒,潇潇沉沉不欲停歇。两人默契刻意压着声量,恍然不知,他们的这番动静,早已被屋内之人尽数听了去。
庭渊默不作声陷在柔软温暖的衾被里,炭火安静烧着,天光透过重叠的帐幔映照进来,光影深深浅浅,将他的面目也映得晦暗不明。
那双早已合上睡去的眼,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不复方才的困倦和惫懒,神色清明而坦亮。
显然并未睡着的样子。
外头两人的声音还未停,仍为他争执着。
庭渊就这样静静躺着,精致的眉眼不见先前柔弱,惟剩清棱棱的利色。
与此同时,他的眼中慢慢浮现出一抹淡淡的、似是拿捏不准的疑惑来。他迟疑想着——
难道装得太过了?
真正地喜欢一个人,并不是折断她的翅膀,将她困在笼中,而是放任她去更广阔的天空,做她愿意停泊的窗台、树枝、庭院,是她飞累了还能够返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