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城内许多官员都见过伯景郁的脸,如今霜风在官驿假扮伯景郁,伯景郁出现在钱庄,就不能以真面目示人,避免让人瞧出来。
此时他的脸上戴了一个精美的可以遮住半张脸的面具,以此来做遮挡。
于小春也已经知道外面此时聚集了大批量的官兵,心中忐忑不安,斗胆问庭渊:“大人可否告知,为何会有大量的官兵将钱庄团团围住。”
庭渊道:“这并不会影响你们做生意,我们只是为了确保账目的安全,避免被无关的人打扰我们查案。”
于小春十分为难,“官兵这般团团围住我们钱庄,即便大人不阻拦我们做生意,可这消息一旦传出去,对我们钱庄的名誉必然有损,我们钱庄积攒的名声毁了不说,还有谁敢再来我们存钱,一旦信任不复存在,大家会慌忙取走存在我们钱庄的钱,这对我们钱庄来说,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惊风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一开始我们说要你把账目和账户给我们带走,死活不愿意的是你,你说这样你们钱庄就没有办法运转,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于小春急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对于惊风的质问,他实在是无以反驳。
惊风掰着手指头与他讲道理,“我说让你出个告示,多少日之内不受理取款,只存不取,等我们查完了,把所有的账目还给你,你们再重新恢复取款,你又说不行。”
“你就说说,这话是不是你说的吧。”
于小春道:“话确实是我说的,我也不能否认,但你们一开始也没说,会让官兵把我们这里围起来,不围起来对我们就没有太大影响,也不至于动摇城中百姓的心。”
于小春恭敬地行礼,态度诚恳语气认真:“还请大人将官兵撤离。”
惊风冷哼一声:“我们说带人过来你这里查,是你自己亲口同意的,现在你又要我们把官兵撤走,我们若是在你这钱庄发生任何意外,你能不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好处全让你一个人占了,于掌柜,你这是遛着我们玩儿吗?”
于小春急得都快跪下求他们了,面对眼前的钦差,他是真的毫无办法,“我们钱庄积攒口碑不容易,希望大人能够三思,为我们钱庄多做考虑,若大人什么都查不出来,却毁了我们钱庄的名声,将来我们的损失如何弥补,名声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积攒了百年的名声,还请大人开恩啊。”
惊风说他:“你这就是典型的鞭子没抽到自己的身上,就不嫌疼。”
惊风看向庭渊,这事儿庭渊说了算,案子是庭渊在查。
于小春也转向庭渊,“大人,求您,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庭渊道:“我们手里的官兵已经将你们这里围了,接下来不管我们是撤走,还是留在这里,都会引起轰动,不出后日,整个辰阳城都会知道这件事。”
于小春想死的心都有了,庭渊所言不假,一旦有点动荡,就已经能够让城中的人对他们失去信任,影响已经产生了,不可能逆转。
除非……除非眼前的人愿意帮助他们,现在他们钱庄的生死,捏在这些人的手里。
“我们查账,无非是有些事情想要知道,如果你愿意将我们想知道的内容如实告知,危机自然可以解除,不单单可以解除危机,还能够化危机为转机。”
“不知大人指的是什么?”于小春问。
庭渊:“不如我们入屋内聊。”
于小春伸出手请他们重新返回屋内。
众人坐下后,于小春看向庭渊,等待庭渊的提问。
庭渊也不与他多绕弯子,“你们钱庄开户的人,每一个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是当然了。”于小春立刻回道:“钱庄要想开户,必然是得本人拿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的户令前来登记开户,不可能存在假的账户。”
“你确定?想清楚了再回答。”庭渊说道:“近五年内,你们钱庄开户的数量必然是十分有限的,若我们将所有人的身份信息摸查一遍,挨个上门核查,查出有作假的嫌疑,你可知道自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
惊风在一旁提醒:“我们是钦差,欺瞒钦差,视为妨碍钦差查案,轻则杖责二十,重则斩首示众,更甚者会连累家人。”
于小春没有和之前一样立刻回答他们的问题。
庭渊也没有催他,耐心地等待,让他自己梳理其中的利害关系。
庭渊站在院子里,提着脚下的杂草,地面被他踢出一个大坑。
伯景郁来到他身边,知道庭渊在因何而自责,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
庭渊:“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错。”
伯景郁:“既然知道,便也不必如此纠结。”
庭渊:“我只是……算了。”
他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难受,什么都能想得通透,可面对家属,心中还是会有愧疚感。
宋诗杰杀宋诗文或许如他所说那般是意外,可他杀韶音,将一切都推到韶音的身上,便已是罪大恶极。
只是对宋夫人来说,这一切都太残忍了。
庭渊盯着脚下已经被他踢烂的草与伯景郁说:“若宋诗文真的发现盐税有问题,他也算是为国捐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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