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义城案在洛阳掀起轩然大波。
两百多矿民惨死, 泰半尸骨无存,舞家在义山的盐矿被推上风口浪尖。
然而这只是舞家庞大盐铁业的冰山一角,所有人都在等着看, 是否能由此撬动北齐最大的外戚世家。
大理寺以迅雷不疾掩耳之势查封义山矿,保住了钱银往来的帐簿多达数十口箱子, 管事也全都带回审问。
再加上两百多户家属的状词,案牍累迭, 堆积成山。
大理寺卿已近致仕之年,老天拔地跟着忙乎了几日后,终究是体力不支退居后方, 急需一年轻有为的得力之人来主持大局。
秦昶和闻相略作商议后, 便把崔元魁给拱了出去。
近来军营的事务不忙, 这日午后秦昶就回了宫, 先去了趟宣明殿探望皇帝病情,折回含章殿时, 虞莜歇晌刚起, 沐浴后从湢室出来。
“你这一日洗三回澡……”难怪汗都是香的。
秦昶见着她, 濡湿的乌发垂散肩头, 小脸浴后蒸得粉若桃李,一件雪青色素面绸衣,腰间细带轻挽, 勾勒得丰腴体态玲珑有致。
她这些日子比刚来时养胖少许, 除了饮食上的调养, 自然也有他的功劳。
眼下这般美人出浴图, 瞧得秦昶眸子沉沉、身上起了一阵燥意。
“今日回得倒早。”虞莜随口招呼他一声, 坐在明晃晃的窗前, 竹青拿着干布替她擦湿发。
秦昶看看边上有人, 喉头一滚,“我也去洗洗,完了睡个午觉。”
待他洗完出来,竹青已被梅姑姑唤到外面去了,虞莜自去衣柜里寻衫子,刚转过身,便被他挤进柜子贴墙的夹角。
男人坚硬的胸膛潮热如沸,带着皂夹的清香,激烈的吻在唇齿间翻腾。
“……”虞莜赶紧伸手去推他,“青天白日的,你住手。”
该是住嘴才对,这一说倒提醒了秦昶,圈握细腰的大掌带着她的手向上一攀,扶住上柜的把手。
“抓稳了。”
男人口齿含糊提醒一句,紧接着虞莜腰上一紧,已是双脚离地。
她堪堪咽住一声惊呼,蓦地咬住了水泽潋滟的绯唇,另一只手伸出去,抓住对面柜子的把手,“你放我下来,摔着我跟你没完。”
结果这样的姿势,稳是稳了,倒把她自己给束缚住。
秦昶微微昂头看着她笑,“嗯,这就对了,手别松,不然掉下来我可不管啊。”
午后明媚的春光探头探脑钻进屋,肆无忌惮,把热度挥洒得到处都是,寝殿四下通明,唯有衣柜这处藏在阴暗的角落,此时却比屋外的春光更加灿烂。
虞莜到底是手上没力气,不多一会儿便支撑不住。
紫檀木制成的衣柜质地厚重,色泽泛着沉沉的乌黑油亮,白嫩纤长的指尖无力攀附其上,甲上涂着淡粉蔻丹,深浅分明,透出一股奇异的妩媚,时而痉挛般微微蜷曲。
指骨分明的大掌从后探来,覆上手背,十指交缠,牢牢相扣在一起,沉淀了岁月的木器,指节击上时发出朗朗悦耳的锵锵声。
终了,她两腿哆嗦着直往地上缩,被他打横抱着去了榻上。
男人眉眼魇足,宠溺地取笑她,“看吧,往常都是我出力,让你也稍微使使腿,你就站不住。”
“去把帘子拉上。”
虞莜嗔他一句,杏眸湿漉漉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裹缚在身上,难受又不想动,手里尚抓着玉色袜腹,细带一端还系在皓腕上没来得及解。
秦昶翻身跃下榻,抓了件单衣胡乱一披,脚步放轻蹑去窗边,做贼似的向外张了一眼,四下静悄悄,连个人影子都没见。
先前闹出的动静不小,夜里窗扇阖着还能隔音,这会儿四窗大敞,怕是早被人听去了。
他有时觉着自己卑劣,就喜欢听这哭叫,此刻掩了帘子,连帷幔也全放下来,这才回到榻上,抱着她轻怜蜜哄。
顾不得一身的汗,虞莜倦怠地沉沉睡去,这才懂为何会有人不爱洗澡,实在是情势所迫。
醒来时已近暮色,房里暗沉一片,身边的男人睡态酣甜,这般白昼荒唐,他倒还能高枕无忧。
虞莜自己醒了,也不许他睡得舒坦,手悄悄探上他劲瘦腰身。
她听人说过一句话,越是外面看着霸道强横的人,十个有八个生了痒痒肉,丰甯算一个,身边这位也一样。
只是平日他机警得很,这处破绽鲜少被她得手,趁这会儿毫无防备下,虞莜拿出胳肢丰甯的娴熟手段来,由点及面,指动如舞蹈。
秦昶先是扭了两下,睡梦中咧了咧唇角,继而腰一缩,紧致的肌肉铁石一般难以撼动,回身抱住她,疏朗的笑声自他胸膛一阵阵传来,轰得她耳边嗡嗡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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