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张假皮。
真能逃啊。谢隐泽有些无语。收剑回身,却听见身后的人/皮还在说话, 断断续续,吐出惊世骇俗的字眼。
“你不该拒绝我的……难道你不想救出你父亲?他被整个修真界合力镇压,在万佛殿下困了二十年, 不见天日了二十年……”
瞬间,谢隐泽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出剑如风, 一瞬间剑光如电, 剑势犹如疾风呼啸,将地上的皮囊绞成了寸寸碎片, 一阵厉雪刮过,散为漫天烟尘!
玉疏窈正要将力竭倒下的乔胭搀扶起来,却有一双手先她一步,将乔胭打横抱起。谢隐泽一句话都不肯和她多说,带着乔胭就要离开。
“等一下,阿泽!”玉疏窈拼尽全力追上他,在他身后喊道,“你要带小乔去哪儿?”
玉疏窈呼呼喘着气,终于,得来了前方背影一顿,堪堪转过半边表情不清的侧脸。
“师姐,你回去吧。”
“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还有小乔……现在天谴剑已经找回来,你的嫌疑也洗清了,掌门师叔不会为逃狱的事为难你,况且——梵天宗毕竟是你从小长大的家,除了梵天宗,你还能去何处?”玉疏窈天真地问道。天真得几乎残忍。
天光熹微,微弱地在黑夜的余烬中闪烁,将他挺拔的轮廓勾勒得很是冷峻,光与影在深邃的眉宇间对撞出黑白分明的冷冽。
“梵天宗……是我的家?”他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和空气中的冰晶融为一体,“你的家会充斥嘲笑和排斥,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你监守自盗,会将嫡传的弟子关入天寒狱吗?”
“那是因为……”玉疏窈讷讷张口,却发现自己编织的借口,苍白得就像谎言。她眼睁睁看着谢隐泽带着乔胭,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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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乔胭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置身在二十年前大夔的王都,槐京。
天空灰蒙蒙的,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不详的事即将发生,长街上每一个行人的脸上都蒙着一层阴翳。凋零的枝头上挂着稀疏的残花,而树下萎坠的白槐铺满了地面,软而厚重,空气中弥漫着花汁糜烂的苦涩气息。
一个白发男人从长街尽头走来,是她爹。这二十年来他的容貌未曾改变分毫,但这个流泉君的眼神却年轻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