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的这个假设里,指的是哪种朋友呢?”
他说完,面前的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从小就认识,唯一一个愿意真心对待自己的朋友。”
话音落下时,张云江不禁想,这个“自己”是指谁?
但他没有问这种多余的问题,而是顺着话音,很快想起了一个人。
不是所有人都能真正设身处地来回答这个前提苛刻的问题的。
他却恰好可以。
从小就认识,时间跨度很长。
唯一愿意真心对待自己,而不像旁人那样,更在乎别的身外之物。
“如果是我彻底失去了一个这样的朋友……”张云江神情怅然,“就不止是伤心难过了。”
“会很绝望,人生好像都没什么意思了,连天都变成灰的。”
他说着,收敛了情绪,笑起来:“不过我是老头子,到这把年纪,本来也没什么盼头了,所以会将仅有的东西看得更重,也许放在年轻人身上,不会那么严重。”
站在书房门口的谢无昉静静地听他说完,没有再问什么,而是低声道:“我知道了,谢谢。”
他说着,忽然侧了侧身,向一旁看去。
“这有什么好谢的……哎?”
原本笑着的张云江下意识走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书房外的门廊拐角处,站着郁白的侄子,刚才大约在偷听两人的对话。
这一刻,那个言行古怪的小男孩,抱着张云江家里养的柯基,肩膀抽动,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打湿了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狗毛发。
“小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