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诺亲热地挨着她,顺便努嘴示意包厢角落的方向,伞的数量只果然剩下一把。
事实既定,池霭也只好由得她去。
……
推开隔间的门出来,池霭走到靠外沿的洗手台前洗了把脸,试图把面色的虚浮洗去。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料背后突然匆匆闪进一道熟悉的身影。
“冒昧打扰一下,您是,叫做池霭吗?”
有些迟疑的声音在距离池霭半臂外响起。
她转过头去,见是吃饭时轮值上菜的几位中年服务员里的一个。
半长不长的头发烫成小羊毛卷,长相尚算清秀端正,只是眼尾横亘着操劳过度的细纹。
她似乎是为了自己特地前来。
池霭有些不明所以,响应着服务员的话语,礼貌询问:“阿姨,您认识我?”
“请问您的母亲是徐怀黎徐医生吗?”
从对方口中听到母亲名字的须臾,池霭的眼中晃过头顶白炽灯的照影,她略感恍惚地想到,自己和母亲故人的相逢,竟然会发生在东仓镇饭店昏暗逼仄的厕所里。
见对方闪烁着眸光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服务员连忙介绍起自己的身份:“池小姐,您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姓唐,我的儿子,曾经受到过你母亲的救治。”
“十多年前的那次大地震,学校房子倒塌下来的钢筋贯穿了我儿子的身体,如果不是徐医生主刀完成了高难度的手术,我儿子可能早就没命了……”
“徐医生的恩情,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一直记在心里。”
说完自己家里和池霭母亲的过往,服务员又开始解释为什么会认出池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