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是巴甫契特堡的侍从和守卫,黑色着装的是守卫,暗红色的则是侍从,他们分布在城堡的各个角落,随处可见。”
“嗯。”我低低应道。
一段石像的走廊过后,下几级阶梯,转个弯就是昨天的落日里熠熠闪光的玻璃花房,它被古罗马神话披上芙洛拉女神的光辉,一副只食空气与雨水,享万物滋养的典雅模样。
我的目光分散在璀璨的花朵上,耳边冷不丁一句阿芙罗拉的提醒:
“小心脚下,弗洛夏小姐。”
我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我知道了。”鞋跟敲出清脆的声响,比想象中的轻巧舒适很多。
“前面就是了。”领路的人后退在一侧,微微躬身。
最后是一段黑暗,前后两头微微透出光亮,石墙上的灯光似乎被看不见的风吹动,忽明忽暗,凹凸不平的青灰色石砖在影影绰绰的变幻里张牙舞爪,面目狰狞起来。
“就在这道门后方,弗洛夏小姐。”
“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我迟疑道。
阿芙罗拉笑着摇摇头。
好吧,我深吸一口气,暗自平复愈发激荡的心跳:“谢谢。”我迈开步伐,接着朝前走去。
伫立在门两侧的侍从打开门,清亮的,早晨的阳光立刻注入,和花香不一样,是安静又活泼的香气,不由得使我镇定下来。
只一眼,便看见了独自在晨曦的边缘沉默的罗曼诺夫,他既没有看报纸,也没有提前用餐,此刻,也许是没有外人在,他有些放松地坐着,慵懒地望着在光斑里起起伏伏的粉末。
“睡得好吗?弗洛夏。”他忽然转过来,稍稍歪着头,浅色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与我一般的休闲纯白色扩领长衫以及与我不相上下的苍白肤色,为他增加了几分柔软的不谙世事,将单纯无害的精致少年和昨日咄咄逼人的他分割开。
似乎相隔了一段距离的原因,我并不能从他死气沉沉的双眼中看到一丝多余的情感,而我只是没有生气的物体,和他奇妙的没有区别,犹如同类。
“托你的福,还不错。”我不去思考莫名其妙的归属感,这又是我过于神经质的大脑一次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根本没有深究的必要。
“你呢?”我想了想,礼貌地回问。
罗曼诺夫看着我小心地坐下,身后的女性侍从随即将厚实的毛毯盖在我的膝盖上:
“很好,弗洛夏,托你的福。”他的目光收了回去,“这是真心的。”
ckaжn n3ю意思是葡萄干,相当于我们照相的时候说的“茄子”。
第69章
chapter 68. 婚姻
又来了。
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理论上来讲,我并不是个崇尚阴谋论的家伙,我一直尽自己所能的相信他人,但是或许罗曼诺夫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使之前的努力都化为泡影。
就像这样,仅仅一句轻飘飘的问好。
我可不是胆小鬼,我可不是胆小鬼,我可不是胆小鬼······
“是,是吗?”我接过列昂尼德手上银盘里的方帕,攥紧微微汗湿的手心。
早餐很美味,我的确需要一些热腾腾的食物来缓解腹部坠痛,香滑软嫩的蒸蛋上飘出晕开的蒸汽,流入食道,似乎可以使我渐渐放松下来。
美好的假象并没有持续太久,罗曼诺夫用指尖轻轻敲击玻璃杯的表面,沉闷地,嘭嘭——嘭嘭——
“吃完了吗?”
显而易见没有!我咽下嘴里的食物,看着还剩下小半份,有些不舍地放下汤匙:“好了·····”
他没有吃早餐,手中杯子里的热气散去,茶或者咖啡?看罗曼诺夫状似无聊地摆弄,已经没有喝下去的兴趣。
我抿了抿嘴唇,将溢出嘴角的罗曼诺夫收回去,换上他更满意的称呼:“弗···弗拉基米尔。”
第一次,我和他同时处于一个相对平和,安全,没有冲突的场景,我踌躇半晌,轻轻地说:“我想去学校,可以吗?”我觉得趁着这个氛围得赶紧问出口,时机总是稍纵即逝。
“你想上学啊。”他赞同道,“学习对你很有好处。”
我一时猛点头,无声地表达我的急迫。然而,弗拉基米尔话锋一转:“可惜你没有时间。”
“为什么?”我震惊地瞪圆眼睛。弗拉基米尔盯着我,我想从他如深海般暗蓝色的双眼里看出些什么,却有点胆怯,诱惑与危险永远相互依存在那片未知海域。
我只能呆呆地看他站起身,径直离开餐桌,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有些丧气,好在起码是个不错的开头,很多事情只要迈出了第一步,第二第三步就不会太困难了,取下腿上的餐巾,我轻轻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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