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因为,这些年太过勤政。
毕竟在这个大多数都是自然光的时代,但凡洪德皇帝怠惰一些,都不可能得近视眼。
十多年熬夜,被烛光闪红眼睛,让这位皇帝陛下看东西,已经有些模糊了。
好在以琉璃厂现在的技术,完全可以做出近视镜出来,哪怕精度不够,但是足以让洪德帝看得清楚了。
当然了,琉璃厂只能生产镜片,镜框都是做首饰的匠人一点一点弄出来的,因为沈毅这里面没有时间去主持这些事情,也没有去指点琉璃厂,至今琉璃厂也只能做这种单片近视镜,还没有做出来能挂在两只耳朵上都眼睛。
张简欠身低头,开口道:“陛下,臣今年,已经年近四十了,这些年虽然没有太多功劳,但是劳力的地方颇多。”
他顿了顿,感慨道:“生出白发,也是常事。”
“唔。”
洪德帝有些惊奇:“张卿四十了么?”
张简低头道:“回陛下,臣今年三十八岁了。”
洪德帝低头盘算了一下,心中颇有些感慨:“是了是了,今年已经是洪德十九年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张简,伸手拍了拍张简的肩膀,开口道:“张卿身为相门之子,却能在地方上待得住,而且一待就是十年,真是难得。”
“老相国家里,出了个麒麟之子。”
张简欠身低头道:“陛下,臣这近十年虽然在地方,但是蒙陛下恩遇,升迁之速,整个朝廷里都十分罕见,臣已经心满意足。”
皇帝陛下笑了笑,回头看向沈毅。
沈侯爷默默上前,低头道:“陛下,张藩台这些年,着实辛苦,其中劳心劳力之处,比之臣也丝毫不差。”
“好。”
皇帝抚掌笑道:“朕记下了,张卿且在北直隶再辛苦几年,两任之后,朕一定调你回朝廷。”
张藩台欠身低头,声音恭谨:“陛下,臣能力浅薄,不管在哪里,哪怕是在地方上做县令县丞,只要是能为朝廷,能为陛下做些事情,臣都甘之如饴。”
“不要这么生分。”
皇帝陛下拍着张简的肩膀,微笑道:“咱们都是在建康长起来的,只是张卿大朕几岁而已。”
说到这里,皇帝扭头看向凌肃与苏定两个人,招呼了一下两个人之后,皇帝陛下想要说些什么,又似乎是觉得这个场合不太合适,于是摇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动身启程罢。”
“至少,到城里再说话嘛。”
众人再一次跪拜在地上,低头叩首。
皇帝陛下的龙辇再一次动身,这一次,沈毅没有再与皇帝同乘,而是坐在了皇帝身后的马车里。
队伍动起来的时候,已经拜见过皇帝的凌肃与苏定,骑马跟在沈毅的马车两边。
但是这个时代的交通工具噪声实在是太大,走在路上是没有办法说话的,一行人一直到进了城里落脚,等皇帝与沈毅都住下,两个人才找到机会。
在皇帝行在门口,凌大将军与苏大将军对视了一眼,凌肃看向皇帝的行在,开口道:“苏将军,陛下无有召见,我们是不是先去见一见沈公,让沈公跟咱们通通气?”
苏定扭头看了一眼凌肃,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凌大将军,这个时候你要是先去见沈公,咱们的袍泽情义,便到此为止。”
说罢,苏大将军两只手垂下来,朝着天子行在走去。
凌大将军先是皱眉,然后低头想了想,才猛然想明白其中的原因,他连忙快步赶上前去,拉着苏定的衣袖,开口道:“贤弟贤弟,莫要生气。”
“咱们一同去面圣。”
苏大将军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凌肃,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凌肃这个人,虽然是淮安军中资历最老的将军,甚至是创始之人,但是他的个人能力,与淮安军那些后起之秀们,已经有一些落差了。
从前,大家按照沈公的指示行军打仗,有沈公把持着淮安军的军队风气,指定大略方针,凌肃的平庸之处还不太显现出来,而现在仗打完了,凌肃的一些缺点,就暴露了出来。
在关于权谋或者说关于智慧的事情上面,他连薛威都已经不如了。
要说带兵,更是比薛威差了太多。
而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有一路走到今天,其实是搭上了沈老爷的这趟快速列车。
说的再直白一些,凌大将军,其实是一头风口上的猪,被沈老爷这一阵大风,一路吹得青云直上。
倒不是说凌肃蠢笨,而是……他某些地方,跟淮安军的后起之秀们相比,还是太过平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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