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恩,你没资格做一名导演。”艾尔弗雷德·伊雷内·杜邦冷嘲热讽道,“最多能成为一名鉴黄师。也许对于哪些是艺术,哪些是纯粹的r18禁,你的分辨能力还比较强。”
战略准备室里却没有人敢发出笑声,所有人都憋着笑。
“谢谢你的夸奖,艾尔弗雷德。”斯特恩·金耸了耸肩膀,他双手撑在全息地图边沿的金属台子上,“但你想过没有,太极龙敢向奥州投下核弹,就敢在我们和黑死病大打出手的时候投下另外一枚核弹。有句夏国谚语怎么说来着……”
艾尔弗雷德·伊雷内·杜邦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说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对!就是这个词!”他挥舞双手突然喊了一声“boo炸在伊甸园上空,那一切都结束了。”
艾尔弗雷德·伊雷内·杜邦皱着眉头说道:“我们都知道核弹是从北冰洋发射的,你就不要说这些鬼话了,斯特恩,你是疯子,太极龙可不是,他们不可能发射核弹的。”
斯特恩·金压低了声音说道:“知道吗?艾尔弗雷德,那枚……不对,应该是那两枚从北冰洋发射的核弹,你不觉得很巧吗?一颗打在太平洋海域,也许它的目标本来就是伊甸园。还有一颗在太空爆炸,炸掉了我们几十颗军事卫星,让我们本就捉襟见肘的全球监控能力,现在基本变成了摆设……”
“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这些捕风捉影的话,然后向五角大楼申请主动发动攻击?”
斯特恩·金直起身子说道:“艾尔弗雷德,相信我,这两枚核弹绝对和太极龙脱不了关系,太阳花旗帜的人没必要这么做,并且他们第一时间就像我们发送了一些情报,说前苏维埃在解体的时候,消失了很多东西。不过他们认为不是他们的过错,应该是屋克兰流出去的核弹,然后落在了太极龙的手上。为了胁迫太阳花旗帜选边站,在必要的时间帮助他们,于是他们派出潜艇,安排了这次核弹攻击。我要是太极龙的人,我不会害怕再来第三次……”
“你这全是猜测!”艾尔弗雷德·伊雷内·杜邦面无表情的说,“除非你的棋子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点,要不然我不可能会轻易的提出发动袭击的建议。”
“我要是有足够的证据,那么我现在就会把核弹丢到太极龙的总部。”斯特恩·金大声说,“为什么要害怕开战?难道不是趁我们还有实力的时候打上一场大战的时候开战吗?如果说争夺伊甸园的计划被破坏,甚至被太极龙获得了黑死病的‘上帝基因’技术,再过十年,不,也许是五年,我们的孩子就得去学习中文,去遍地开花的中餐馆打工,那个时候你将不能上p站,看r18电影,不能在社交网站骂xx,不能上街xx……”他抚了下额头,“我怎么觉得也不全算是件坏事……”
“斯特恩,我需要确实的证据,而不是煽情的演讲。”艾尔弗雷德·伊雷内·杜邦低声说,他转身走向了战略准备室的出口,一副不再理会斯特恩·金。
斯特恩·金连忙追了上去,他反穿着制服奔跑起来就像是一只斗牛犬,他跑到了艾尔弗雷德·伊雷内·杜邦身边,低声说道:“我小时就住在得克萨斯州,你知道的,我们那里的民风有多彪悍,我们无论小孩还是大人都习惯不打911,因为我们每个人手中都有枪。知道嘛!艾尔弗雷德,太极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组织,四年前你就应该明白他们是如何铤而走险欺骗我们的!那次就是我们过于软弱才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不管怎么说,当你需要让一个危险的人明白你的道理时,必须带上枪,并打疼他,而不是纵容他在你的身边摆出一副我就要搞事情的嘴脸。”他唾沫横飞的指着地面,“我应该说什么?退让换来不了尊重,只有枪才能……”
艾尔弗雷德·伊雷内·杜邦停住了脚步,他扭头看向了满头大汗的胖子,冷声说:“我说过,我需要的是证据……哪怕是一袋洗衣粉都行……”他转身继续向前走,头也不回的轻声说,“但是一支舰队的位置不够,你得给我全部!”
第一百六十四章 至暗时刻(4)
两张茶几上摆着三只青瓷圆碗,点缀着透明斑点的蓝边细瓷碗里面盛满了米糊一样的棕色奶茶。袅袅的热气升腾到空气中,散发出浓郁的奶茶香气。在成默与雅典娜之间的桌子上,除了奶茶,还放了一些内濛小吃,炒米、奶豆腐、濛古果子……
谢继礼坐在老旧的木质沙发椅里表情严肃的听成默讲述他从冬宫一直回到京城的经历。房间静谧,除了成默略显沉郁的声音,就只剩下房间之外北风的呼号。木格窗外,天气愈发阴沉,乌云已经似乎压倒了耸立着的松柏树梢。
暴风雨仿佛随时都会来临。
当成默说到雅典娜在审讯室里阅读陈放脑电波时,读到陈放在陪同陈少华进入梦貘进行记忆屏蔽训练,随后看见了陈少华枪杀谢广令的记忆。
谢继礼第一次打断了成默的叙述。即便在开始成默说出颜复宁为了脱困和控制冬宫,不得不发射核弹如此令人震撼的新闻,谢继礼都没有开口询问什么。这一下,却抬手示意成默停下来。
谢继礼没有立即说话,他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像是在凄风苦雨中沉默的巍峨山脉。
这个瞬间,成默想要知道谢继礼在想什么,可又有些惧怕,他注视着谢继礼那略显哀伤的面孔,像是站在悬崖之上,凝望着山巅峭壁边缘被风雪压到摇摇欲坠的青松。
只是须臾,坐在墙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立刻走了上来,轻声问道:“校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要我给你做个检查吗?”
谢继礼无力的挥了下手说:“不,不用。”他稍稍吐息了一下,睁开眼睛,“我并没有任何不舒服,我只是想……整理一下思绪……”
“您已经又有五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了,就算有载体,也得适当的放松一下神经啊!”医生严肃的说。
谢继礼勉强笑了下,“我刚才不是一直有在看书吗?没关系的小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校长……”
谢继礼摆了摆手,“有什么事情等下再说。”
医生叹了口气退了一旁。
谢继礼又等了一会,才稍稍仰头注视着虚空中,缓缓的说道:“战争总是要有牺牲的嘛。不管怎么牺牲,都是一种光荣。只是我想起……无论是广令还是小进,都是受到我的影响才选择走上这条路,我难免有些自责。”他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将有关谢广令和谢旻韫的话题停在了这里,转而微笑道,“不过,看到你现在过得还算好,我也是安心了许多。”
成默没有接谢继礼的话,而是迟疑了一下说道:“谢叔叔,有关这件事,我觉得我还是得证明一下真实性,您可以对雅典娜进行一下测试,看看她是不是有这方面的能力。这也是我带她……”
谢继礼连忙摆手摇头,“测试就不必了。”他偏头看向了雅典娜,温和的说,“这真是一个糟糕的天赋,小进小的时候还梦想过拥有这样的看透人心的技能,但我告诉她,只有脆弱的人才会对人心感到害怕,对他人不信任的话,就注定走向孤独。其实人心没什么可怕的,当你爱的人足够多的时候,你就不会有任何恐惧感,反而能感受到来自信任的力量。”他又转头看向了成默,似笑非笑的说,“当然,我这个‘爱’可不是指的‘爱情’。爱情……多多少少都是自私的……”
成默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雅典娜却思考了一下,认真的回答道:“‘信任’是群居物种才会需要产生的共识。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不太需要这样原始的感情,它是一种负担。”
“从人类进化的角度来说,‘信任感’确实很原始。但它也很美妙,我觉得你应该能从成默身上感受到,当你信任另外一个人时,彼此的交谈、触碰、共同向前,那都是一个人难以体会到的微妙细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人类就是为了这些‘负担’而活着的……”谢继礼微笑了一下,“我也不是教你该怎么做,我只是看到你……就会想起我的女儿……”他低头看了眼茶几上的药箱,轻声说,“如果她还在的话……我就可以期待自己成为一个爷爷了……”
成默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雅典娜没有接话的意愿。
古旧的房间中荡漾着一丝禅意,空气静默如荒郊野岭的寺庙。
须臾之后,谢继礼长吐了一口气,拍了拍沙发扶手说:“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复杂,更没有想到核弹的事情竟然还牵涉到了苏维埃、冬宫,还有我们太极龙……这件事是比陈家更严重的事情。”他站了起来,忧心忡忡的说,“本来应该多留你们一下,请你们吃个饭,只是看情况,时间不太允许,我们必须得争分夺秒的先解决陈家的问题。”
成默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内心早已经猜测过谢继礼的应对方式,现在到了答案揭晓的时刻,看他把陈放的事情通知西园寺红丸是不是多此一举。他希望自己猜错了,可又觉得即便如他希望的那样,也不能称之为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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