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时候在行军队伍里看到了大名鼎鼎的安抚骑士,他们推翻了自己此前的想法。
    甚至路途上也无法不留意后勤队伍的动静。
    下雨了会不会淋感冒?毕竟对方看起来小小只的,也不强壮,和他们这群皮糙肉厚的没法比。
    在火堆旁边伸出手烤火的样子好可爱,只是看着那样的画面,就让他们感到行旅带来的沉重心情愉悦了不少。
    还会给受伤的骑兵队长上药,拿着小钵碗和捣药杵努力,接着认认真真敷药缠纱布的样子,会不会太可爱了一点?
    可能这就是安抚骑士的独特魅力吧。
    不过好像是过于娇气了。
    竟然暖脚和睡觉都要两个人一起来。
    时刻注意着火堆那边动静的骑士们,耳聪目明,当然听见了水鹊说的话,眼皮皆是一跳。
    脸上紧接着升温。
    骑士精神当中的一个重要部分就是团结,互帮互助。
    其实像暖脚和陪同这样的简单工作……
    安抚骑士需要的话,他们也可以胜任的。
    只是碍于骑兵队长在,谁也没敢表露出来。
    加里克好不容易搭完帐篷,回头看他的幼弟正让人一左一右地暖着脚,还说自己今晚到大帐篷里睡。
    加里克失望道:“真的不需要哥哥陪你睡吗?要是你半夜做噩梦了怎么办?”
    他是在说水鹊以前半夜做了个噩梦,惊醒后非要有人陪在他大床旁边的小地铺上睡,净折腾人,折腾的当然还是多里安和加里克两兄弟。
    说实话,加里克当时觉得水鹊是故意的。
    毕竟他的弟弟真的很会折磨人。
    水鹊压根不搭理加里克的追问。
    行军吃的是些干硬的面包和腊肉,口感并不如何好吃,仅仅只能够填饱肚子补充能量而已。
    又是下雨又是快要入夜了,也没有合适的条件打些新鲜肉来烧烤。
    水鹊吃的不多,他吃完简单洗漱后,困得不行,早早躲进帐篷的临时床铺里睡觉了。
    大帐篷确实宽敞,铺展了三个临时床铺都还有相当大的富余空间。
    说睡觉是真的睡觉,没人去闹他,阿瑞德本身不是多话的人,而在水鹊不说话的时候,里昂甚至能够整天整夜不吭气,因此两个话少的人之间也没有可搭话闲聊的。
    帐篷内只能听到清浅的呼吸与夜雨坠下的声音,偶尔才有一两句外面守夜者的话音,距离隔得远,并不清晰。
    终归是第一次正式的行旅生活,水鹊晚上睡得不是非常踏实,而且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就被叫醒了。
    雨停了,但他的腿没有完全恢复,走路慢吞吞的还站不稳。
    只能打着哈欠让里昂抱着出去。
    几乎是下了一整夜的雨,幸好他们在山坡上,雨水积不起来,全都顺着流到山坡底下去了。
    雨水洗过,营地周围青色一片,远处的山腰全是雾,遮挡得连上面的山体也看不清了。
    离这边不远,有一道极细的山泉瀑布,营地的用水是从那里接回来的。
    水鹊靠着里昂,自然地使唤道:“里昂,我想先洗脸刷牙。”
    贴身男仆一早就烧好了热水,让自己的主人一醒来能够用温水洗漱。
    他的行囊里自己的东西没多少,却连防止手冻裂的护手油、秋冬滋养脸部皮肤的面脂也给水鹊带上了。
    里昂帮水鹊刷牙洗脸后,还拘住兴冲冲企图先逃走去喝羊肉汤的主人,仔仔细细地给人擦好护手油和面脂。
    几名蹲在地上拿着碗汤水仰头一饮而尽的骑士,回头正好看到这幅画面。
    鹊骑士身上的肉好像没有一处是不嫩不软的,在任由仆人擦面脂时,雪腻的颊肉擦拭挤压得轻微变形。
    正是因为软嫩,才要好好用面脂保护起来,天寒地冻的,万一冻坏了就不好了。
    他们分明自己连洗漱用的都是冷水,却自然地说服自己,给水鹊这样和行军生活完全格格不入的行为找到正当的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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