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暎冷冷看一眼拔刀的铺兵,铺兵忙躬身:“大人。”
他道:“下去,她有我盯着。”
“是,大人。”
陆瞳抬眸。
夜色迷离,他深绯色的绣服上簇簇银色云纹鲜亮耀眼,站在此地,似临风玉树,总是动人。
可惜也是朝廷的鹰犬。
陆瞳别开目光:“起风了,我想进屋等着,不知大人能否准允?”
裴云暎看一眼她单薄的衣衫,唇角微弯。
“是很冷,进去吧。”
陆瞳起身往院里走去,裴云暎收刀,跟着走了进去。
外头围着的铺兵面面相觑,彼此古怪地看了一眼。昭宁公世子对这个女大夫态度着实奇怪,纵容得过分。哪有搜查的人对被搜查的人这般客气有礼,纵然殿帅一向讨姑娘喜欢,但他待别的女子,可没有这般耐心。
只有陆瞳知道,身边这个人的亲切有多虚伪。
街铺的巡警治安根本不归殿前司管,而他深夜前来,绝非一时兴起,不过是因为早就怀疑到了她,顺势而为罢了。
是的,裴云暎早就怀疑到了她。
从她登门范府开始,从她在万恩寺无怀园中偶遇开始,亦或者更早,宝香楼的胭脂铺里,那一只翠雀绒花的三根锋利花针,早已让此人对她心生猜疑。
他按兵不动,并非因为他不爱多管闲事,或许只是因为暂无证据罢了。
一旦有了证据,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将她丢进大牢,定她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