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选了六十名工人, 确定谁去,就带谁去上海办签证。六十多个人的车票和住宿费用,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这就是涉外业务的麻烦之处,手续复杂,成本高昂, 如果不是收入尚可, 谁愿意揽这种麻烦事做。
凤宁考虑再三, 还是决定带上黄斌,虽然她对黄斌有些不放心,但如果不带他去,又有点担心这小子生二心, 在公司呆不长。等去了之后, 多盯着他点吧。
这六十人的名单中,最先跟着凤宁的那几个人除了刘海都去了, 因为刘海在广州没回来办护照,自然也就赶不上去办签证了。唐莹因为刘海没能去,觉得十分遗憾,毕竟这单子也算是刘海拉来的,结果自己却没能去。
村里的临时工也选了三十名,余下二十来个人,有仪器厂的工人,也有灯笼厂的人,都挑的是活干得不错,人又比较老实可靠的。
这个时候不敢挑心思活络的,就担心谁主意太大,直接脱离队伍黑那儿了。到时候跟谁都没法交代。
公布完签证名单,出国名单也就定下来了。不少没被选上的,还想着跟凤宁求情带自己去,凤宁说:“大家别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出国去办灯会。”
凤宁这话虽然有安抚的意思,但依然是有说服力的,毕竟谁会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私企,会在全国各大城市办灯会,现在又要去新加坡办灯会了,谁知道以后还会去哪个国家办灯会呢?
凤宁再次动身去新加坡交设计稿是四月下旬,这次她是带着谢俊伟一起去的,等设计稿确定之后,他们就要采购物料准备动工了。
新加坡灯会布置的时间比较充裕,第一次涉外业务,要努力做到最好。有了新加坡灯会的口碑,以后拓展海外业务就更有说服力了。
谢俊伟这几年跟着凤宁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但他没想过竟会跟着表妹见更大的世面:“宁宁,我这辈子跟着你,算是值了!什么世面都见过了。”
凤宁笑着说:“这才哪到哪?我希望以后我们的灯会开遍世界各地。”
“那我就跟着你看遍世界各地!”
到了新加坡后,谢俊伟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真是大开眼界。虽然北京广州这样的大城市他都去过了,但还是没法跟新加坡比,新加坡的高楼大厦多敞亮气派,街道一尘不染,街景处处体现出设计的用心,果真就像个大花园一般。
跟处处惊奇的谢俊伟相比,凤宁就淡定从容多了,毕竟她可是见过更大世面的人,谁也不会想到,现在被全世界拿来当范本的欧美日新这些国家,将来都比不上咱们中国。
真正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凤宁带着谢俊伟,找到主办方,待对方确认了设计方案之后,就开始着手采购物料。
在确定开工日期之后,凤宁就给家里打电话,让他们去订车票和机票,尽快来新加坡。
虽然是大家头一次出国,也是头一次坐飞机,但凤宁并没有回去接他们,她把领队的任务交给了黄斌。有他这个大学生在,难道还怕搞不定怎么办手续搭飞机?
花灯的材料在新加坡并不太好买,凤宁和谢俊伟费了不少心思,找了不少替代品,终于赶在工人们抵达之时,才基本将物料准备整齐。
工人们是5月10日抵达新加坡的,一路舟车劳顿,大家都十分疲惫,有些人甚至还有些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得十分严重,连门都出不了。
照这样下去,还怎么干活?
好在凤宁早有准备,拿出自己准备的宝贝——一块从南安带过来的土块,用它泡水给大家喝,果然症状很久就有所缓解。
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身体出状况,一方面国外看病非常不容易,不仅昂贵,而且还未必能够排得上号,另一方面如果身体出状况,会影响工作进度。
凤宁没让大家马上上工,而是给了两天时间让大家去适应新环境,这才开始布置灯会。
她原以为新加坡经济条件好,工人们的待遇也会比较好,其实不然。主办方答应为他们解决住宿问题,他们在工地旁边申请搭建了一批临时工棚,也就是活动板房,工人们就住在板房里。
这种板房成本很低,搭建起来也很快。问题是,新加坡全年皆夏,哪怕最高温度也不过三十二三度,这个温度住板房也不容易,白天板房里就是个蒸笼,人根本不敢进去,只能晚上凉快下来才能进去。即便是晚上,依旧很闷热。
板房里没有空调,凤宁没有办法,只能另外掏钱给大家买风扇。这风扇也就只能在这里用两个多月,他们离开时也带不回去,属实是浪费。凤宁只能安慰自己,人更重要,钱是身外之物,把人带出来,总得要保障大家的健康安全。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吃饭还能合口味。凤宁把大姑给带了过来,虽然新加坡采购不齐南安那么多配料,但也有南安没有的配料,比如咖喱。咖喱的颜色虽然有点不好看,但味道对于重口味的南安人来说,还是比较能接受的。
就是大姑一人负责这么多人饭菜,实在有点辛苦,凤宁不得不从自己的工人中拨出一个人去给她帮忙。
好在新加坡灯会只有五十多组花灯,大家时间也充裕,不用太过赶工。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磨合,大家终于都适应了新环境,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工作步入了正规。
等一切都安顿下来,凤宁就有点想念家人和盛世安了。她本来觉得出国太过折腾,又是工作签,就没带师父和师娘出来,现在想想,应该把他们带上的,二老年纪大了,又有多少机会去看世界呢?
下次再有机会,就试着把二老都带上,让他们也去看看外国的风景。
弟弟妹妹都在上学,又有父亲和继母照顾,倒是不怎么担心他们。就是外公年纪大了,春节去拜年的时候,他的精神就不太好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这次出来的时候,凤宁把大舅叫上了,小舅要开车拉货,就没来,小舅妈倒是想来,不过她技术不行,凤宁就没叫她。她还不太高兴,来找了凤宁两次表示想去,最后凤宁没办法,就说了实话,这次去新加坡的工人,全都是老手,谁去了都能直接上手,她是能画画,还是能扎骨架?糊灯罩她也不算好的。
凤宁心里盘算着,等回去了,干脆让小舅妈去开个店好了,免得在自己公司混日子,给工人们起坏榜样。
她最牵挂的还是盛世安,他俩自从蓉城分开后,也就只通了两封信,打了两通电话。实在是凤宁太忙了,跑来跑去,居无定所,不好找人。
凤宁到新加坡定下来之后,才给盛世安写了一封信,问他工作单位定下来没有,具体去哪里上班。不过也没让盛世安写信到新加坡,国际信件特别慢,她寄一封回去,就要个把月才能收到。等到盛世安再寄过来,到时候她恐怕已经回国了,她让盛世安把信寄回家去,这样她一回去就能看到了。
凤宁其实倒是希望盛世安去广州工作,虽然广州比武汉离家要远,但广州交通便
利,航班也多,以后他回来探亲,或者自己去探访,都更为方便。不过这些都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只能是去到哪里,再想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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