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绝对不会忘,也绝对不会不来。可能就是临时被什么事给绊住脚了,事发突然,来不及写回信。”
阁主又道:“对了,还有一道饭后甜食,叫滴酥鲍螺,还没开始做。”
说着就去找食材,结果却发现,原先准备好的牛乳与碎冰,这时候都不能用了。
谢平劝:“要不去掉这一道甜食?”
阁主说不行,“她这人,吃大鱼大肉时,必得配点冰凉的甜食。她是寿星,一切以她的感受为先。”
阁主估算着时辰,“小谢,你在这看院,锅炉就都交给你了。我去去就回。”
牛乳与碎冰都不是稀罕物,谁知偏偏是在今日,他常去的那家供货铺提前关门了。更不幸的是,这条街上的其他几家,与另一条街的其他几家也都关了门。
在萧瑟的秋夜里,阁主跑了很久,跑得脊背都被汗水洇透了。衣裳湿哒哒地贴着身,狼狈不堪。
实在是找不到所需食材了。
夜业已深了。
实在是没办法,阁主恨自己的无能。倘若他是那该死的上流贵胄就好了,那这些食材,就只是小事一桩。
他不想让她失望,可他现在必须得及时止损。
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回家了吧。
阁主叹了声长气。
人心都是偏着长的,人偏爱谁,根本就是不由自主的事。
回去路上,阁主就在心里责备自己。
怎么就宠她宠到这个地步呢。
现在他心里郁闷得想死,其实也不过仅仅是因没能给她做她喜欢吃的甜食罢了。
他都怀疑,要是有天她把皇帝杀了,那他是不是也会无脑包庇她的罪行,给她脱罪保她平安。
阁主想了一路,连把怎么跟她道歉求原谅的话都想好了。
可推开门,却只看到谢平落寞地坐在小板凳上。
谢平说:“她还没来。”
还有一个时辰,这一晚就要过完了。
阁主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说:“小谢,你回去忙生意吧,辛苦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她还没来。
阁主把一大桌菜都倒回锅里,拼成一大锅乱炖。
凑合还能吃好几天呢。
阁主没点灯,就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后面等。
出了汗,现在汗又被冷风吹干,吹得他浑身发冷,头都疼得一缩一缩的。
过了一炷香,院外传来姑娘的笑声。
紧接着,院门被推开。
灵愫就那么坦然地、若无其事地笑着进院,朝阁主说:“你还没吃吧?我让我家承桉哥给你带了几个枣糕,你将就吃一顿吧。”
院里暗,她差点绊了个踉跄。蔡逯赶紧扶住她,“慢点。”
阁主起身,猛地把小板凳踢了老远。
“易灵愫,你跟我进屋,我有话问你。”阁主说。
灵愫喝了不少酒,话里都带着醉意。她窝在蔡逯的怀里,指着阁主,朝蔡逯抱怨,“你看那个人,还念我的全名,疯了不成?”
阁主冷笑,“我数到三,你现在不来,这辈子都别再来了。”
灵愫探出脑袋,“啊?你受什么刺激了?”
蔡逯拍拍她的腰,“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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