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灿就仰头笑,微弱的烛光映入他眼底,似有水色一闪而逝。
......
夜间船只依旧行驶,喧闹的人声逐渐消停下来,人躺在甲板上,可以清楚地听到水浪的哗啦声。
白天发生太多的事,韩榆有些脑胀,早早就洗漱歇下了。
午夜时分,船只劈波斩浪,稳稳行驶着。
“咯吱——”
伴随着一声轻响,韩榆的房间被人推开一道缝隙。
朦胧月色从头顶的小窗探进船舱,照到来人的身上,在船板上落下一团黑影。
黑影在门口一动不动,似在侧耳倾听。
半晌后,确定房间里的呼吸声平稳绵长,才慢慢推开门。
“吱——”
又一声响,吓得黑影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只一双眼滴溜转动,瞥向地铺上的少年人。
少年人侧躺着,被褥盖得非常严实,一丝风也透不进去,只能看见一张安然沉睡的俊俏面孔。
黑影呼吸声重了两分,踮着脚后跟上前。
寒芒飞掠而过,黑影缓缓从腰间取出一把宽刀。
随着他抬手的动作,浓郁的鱼腥味儿悄无声息地在空气里扩散开来。
——可以确定,这把刀是用来杀鱼的。
黑影死死握着刀柄,紧盯着韩榆双眸紧闭的脸。
高高举起,狠狠劈下。
刀刃划破空气,掀起一阵迅疾的风。
危
险逼近,韩榆毫无所觉,睡得极为香甜。
眼看那刀刃即将落到韩榆脖子上,黑影突然停住了。
刀刃距离皮肤只差分毫,带起的疾风刮过少年人的颈侧,带起一丝痒意。
“唔......”
韩榆轻声呓语,艰难从被褥中伸出手,挠了挠脖子,翻个身,继续睡去。
这期间,黑影全程屏气凝神,将那把杀鱼刀死死藏在背后。
韩榆的呼吸依旧平稳,昭示着他可能在经历一场美梦。
黑影又盯着韩榆堪称完美的后脑勺看了许久,把刀别回要带上,倒退着出了房间。
“韦兄?”颇为耳熟的声音响起,“深更半夜不睡觉,你怎么从韩小兄弟的房间出来?”
黑影身形一滞,做贼心虚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孔华很快联想到白天韦姓同窗跟他说的那番话,当即怒不可遏:“韦兄你怎么能......”
狭窄的走道上,两人压低声音,激烈地争执着。
一门之隔的房间里,韩榆不缓不急翻过身来,面朝走道的方向。
昏暗中,少年人的眼眸漆黑明亮,宛若最上乘的黑曜石。
内里一片清明,哪有一丝一毫的惺忪睡意。
......
在船体轻微的晃荡下,一夜安然度过。
韩榆一夜好眠,是三个人里最晚起来的。
沈华灿经过一晚上的自我修复,已然不见昨日的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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