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他身上什么病都没有,可脉象又确确实实有问题?”
老大夫点头:“知府大人所言极是,草民医术浅薄,实在诊断不出其中的问题所在。”
韩榆看了眼壮汉,将他在街上的异常举动告诉了老大夫。
“生啖人肉?”老大夫深吸一口气,“这简直骇人听闻!”
韩榆不置可否:“您是云远府医术最为高明的大夫,连您都查不出什么,怕是......”
老大夫呼吸一滞,又过去诊脉,片刻后回过头:“知府大人可否让人褪下他
的衣衫,好让草民仔细检查。”
韩榆允了,自有狱卒上前,三下五除二扒掉那身满是鲜血的衣裳,只留一件底裤。
老大夫眯着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但又因为年岁已高,眼神不太好了,几乎整个人贴到了壮汉的身上。
韩榆看他实在艰难,戳了孟通判一下:“你去帮忙。”
孟通判:“啊?这不妥吧,下官并不通医术......”
韩榆:盯.jpg
孟通判缩了下脖子,挪着步子上前。
不多时,老大夫转过身,一脸的惊疑不定:“大人,草民发现此人脖子以下的皮肤颜色比面部和颈部更深。”
按理说,面部和颈部常年裸.露在外,经历风吹日晒,理应比脖子以下的部位粗糙暗沉。
可老大夫却说,此人脖子以下的肤色更深。
虽说同为男子,但韩榆没有打量别人身体的癖好,之前只草草扫了眼,并未看得仔细。
现下听老大夫这么说,当即疾步上前,视线犹如探照灯,把壮汉从头到脚扫了个遍。
“果然如此。”韩榆咬牙,转头问老大夫,“不知您有什么想法?”
老大夫很有些受宠若惊,紧张地搓了搓手:“草民听闻有些学医的人心术不正,最爱研究一些旁门左道,为了验证自己的药是否有效果,他们会用活人试药。”
韩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飞快调动储蓄在大脑里的知识:“您所说的试药,可是把试药人放进瓮中?”
老大
夫点了点头:“多年前,约摸有十几年了,咱们云远府就有个邪医用活人试药,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其中一个试药人逃了出来,还一把火烧了那个地方。”
“那个放火的人也没活下来,没逃多远就死了。”
“草民没遇到过试药人,但如果长期试药,脉象的确会和常人不同,人也有可能因为某几种药性相斥,变得疯疯癫癫,总之变成什么样都是有可能的。”
韩榆看向年纪最大的张同知:“此事属实?”
张同知应是:“确有此事。”
吴同知若有所思:“若真如此,可是当年那人又开始兴风作浪了?”
孟通判摸着下巴:“极有可能。”
韩榆没有妄下定论,让韩三送老大夫离开。
“大人放心,这件事草民一定烂在肚子里,谁也不会说的。”老大夫再三保证。
韩榆笑了笑:“多谢您了。”
老大夫离开,审讯室里只剩下韩榆几人。
韩榆盯着壮汉赭褐色的四肢,半晌沉默不语。
吴同知轻咳一声:“大人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韩榆答非所问,眼睛望着张同知的方向:“那邪医死了吗?”
张同知愣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实话实说:“那院子里尸骨太多,仵作难以分辨,就报了那人已经丧身火海,当时下官还只是个通判知事,更多就不得而知了。”
“也就是说,无法确定那人究竟是葬生火海,还是逃出升天,官府便草草结案了?”
张同知老
脸一红,憋出个细弱蚊蝇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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