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木槿云芝等容淖用惯的宫人全被皇帝从宫中遣至行宫,继续伺候她。
众人一见容淖平安无恙,激动不已,春山甚至忍不住抱着山骨落下泪来。
那次山脚遇袭时,他跟在后面的车,险些被刺客一刀了结。
关键时刻山骨唳鸣不止,拍翅俯冲抓爆刺客一只眼球,他得以勉强逃脱却一时不慎滚进了死人堆里。
后面那群刺客只顾追捕容淖,没有及时收拾战场,他方侥幸苟活,半路遇上了同样去往围场厅求救的木槿云芝,一同辗转回到宫中。
别后重逢,几人较之从前更加活泛殷勤些,但一句也不曾问及容淖这三个多月流落塞外的经历,应是提前被敲打过。
三月末,行宫枝头鸟雀来去,争抢春意之时,容淖接到了两封来自漠北的信件。
一封来自哈斯。先前策棱回漠北时,容淖便让他顺便转告哈斯,让哈斯若要找她可寄信至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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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是‘身负巨债’的策棱践诺还钱,随信还有一只大匣子,里面装些零零碎碎的精巧小玩意儿,有贵有贱。漠北那边的商队出入买卖城、罗刹国等地,手中少不了新奇玩意儿。
策棱说匣子里的东西是打点债主用的,免得债主嫌他巨债碍眼给他涨利息。
另有二两碎银被他齐齐整整以纸包裹,放在正中。
纸上书写一行小字。
——康熙四十一年,三月十六,风雪无踪。
是在记录信件送出当日气候。
容淖想了想,把纸取下来,与他的来信放在一起,收入妆匣。
策棱的信件总共九页纸,没有半点尤花殢雪,所书所写全是日常琐碎,看得出并非一气呵成。
因为他前一页纸还在痛斥行商把他当傻子,早晚没生意。
竟然拿个一圈底座两瓣叶子的金器称其叶片能缓缓合拢,随着蜡烛成泪自动熄灭烛火,实乃新鲜玩意儿。
策棱阴阳怪气评价本末倒置,知道的是灭蜡烛,不知道的以为是射日。
然而下一页,口风急转。
策棱说昨夜他试用过那个金器,把它固定在蜡烛上,躺在榻上想事情,随着叶片缓缓收拢,烛火一点点暗淡,瞌睡也逐渐上来了。
最后眼一闭直接倒头便睡,不用再起身熄灯。
实在是好东西,有巧思!
容淖唇角挂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在匣子里翻出信上所说金器,放在一旁,继续翻看策棱乱七八糟的信。
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分享了他的喜怒哀乐。
甚至还能知道三月十六的漠北塔米尔,有个不错的天气。
从前和哈斯通信的时候,容淖深觉日常琐事无聊,总是无从下笔。
自看了策棱的来信后,发现似乎有点意思。
已想好了等会儿看过哈斯的信件后,该如何回复她。
哈斯在来信中很隐晦地提及了那群佥妻已经抵达扎萨克图部,路上折损过半,活下来的人足够聪明坚韧心思更不少,驯服不易。
好在哈斯并不觉得作难,傲气少女野心蓬勃,只想迎难而上,尽快啃下这块硬骨头收为己用。
部族里顽固派太多,致使她在改革上总是束手束脚,政令落不到实处,她正打算引入一股新势力去冲击部族僵化的格局。
可巧打瞌睡时碰上递枕头的,容淖给她送了一批得用的狠人过去。
草原上奉行弱肉强食,这群流亡千里与虎狼为伍依旧顽强活下来的佥妻,往后绝对是她的一大助力。
哈斯没有在信件上把部族事务写得太明白,毕竟这样通讯不算多安全,很可能泄密。
她顺便向容淖分享了两则父母为她择婿的笑话。
因为她坚持不想选布和,她父汗无奈只能退步在三大部落里物色。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她额吉先去摸了摸底细,回来说不行。那人长得太丑,睡丑男人的滋味谁睡谁知道,她不忍心让她闺女也去吃这个苦。
一个‘也’字,差点没把她父汗鼻子气歪。
她额吉见状又赶紧换个花样安抚她父汗,说若是儿郎长得太丑,往后她大权在握必定见异思迁,生出花花肠子。人家出身不弱,男儿家家的哪里忍得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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