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昳轻轻地“嗯”一声。
“你明天回遥城吗?”
“是,你呢?”
“我没那么快,得三天后吧。要不你多待两天?”
“临近演出没办法,一天半的假已经是极限了。”
周景元原是一句玩笑,没曾想梁昳回答得如此认真。他稳了稳心神,问她:“你当真考虑了一下?”
梁昳一怔,才反应过来自己陷进了他的圈套,嘴上自然不能再落了下乘:“你想多了。”
“做做梦也不许吗?”周景元笑,“既然不能一起吃饭,给我推荐几道当地的特色菜总是可以的吧?”
“没问题。”
梁昳一道一道报菜名,海城的特色说多不多,但有那么几道是别处吃不到的——菜干烩咸肉、果脯酿盏和什锦杂拌。
“听上去像小吃,能饱肚吗?”
“再按自己喜好点一些别的,三碗白米饭下肚怎么也饱了。”
“我在你心目中饭量这么大?”
“怕你吃不饱,到时候挑我们海城的刺。”
周景元笑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为自己正名:“放心,有你在,海城就算有一百个不好,我也只会觉得它好。”
周景元气人的本事很大,梁昳记忆最深的一直是认识之初那些被他气得火冒三丈的时刻。然而,梁昳现在越来越觉得,不气人的周景元拥有更强的宽慰人心的能力。他陪她从遥城回到海城,一路说着话,让她没有一直陷在焦虑和不安之中。眼下,她听着他时不时带着笑意的声音,聊一些有的没的,提一些无关痛痒或者自己动手查一查就能知道的问题,把她从低宕又无奈的情绪中拉拽出来。
不可思议,却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接受他的帮助,接受他的奉承,即便他带着一些昭然若揭的目的,梁昳也并不觉得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