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肚子气,江为忽然被这句话噎在嘴边,他疑惑地看着时鸣:“怎么这么说?”
“你哥大你那么多,还能陪你打游戏。”时鸣扭头看着他,“你一定在无数的爱里成长,才能这样自由。”
江为察觉到时鸣的不同寻常,小声询问:“你怎么了,遇到不顺心的事了?董承华不是抓到了嘛!”
时鸣没想流露什么,他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说:“现在我让人送你回去,你爸打了一下午电话了,你再不回家,我怕我明天弄出个什么我滥用职权,非法拘禁未成年的罪名来。”
“果然还是来宣布主权的,我和程哥都说开了,就是普通朋友,他给我讲了好多你和他之间的事。我等了他一天了,就是想和他道个歉。昨天晚上替你们添麻烦了。”江为是真心想和程之逸道歉。
“我知道了,你程哥怕是见不到。”时鸣走到了门口,身后地人腾地一下站起来,惊慌地盯着时鸣问,“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生死未卜。”时鸣喉头一滑,差点哽咽出声。
江为不懂为什么时鸣可以这么平静,直到多年以后,他才恍然间回想起时鸣转身离去的背影,宛如无影的游魂。
终于等到了立冬,这一天大雪才畅快淋漓地下了起来。时鸣走在夜色里,忽然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满天的飞雪,生出无数是冰花。
他伸手去抓,等摊开手掌却什么都没有。时鸣忽然跑到路边打车,直奔郊区人民医院,那里还躺着他的战友。
王骁已经从重症监护转为普通病房,时鸣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他慢慢地过来病房门,正在陪护的市局小兄弟立刻醒了过来,打开灯一看是时鸣,对方揉了揉眼睛诧异地问:“时队长,您怎么来了?”
时鸣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这些日子,辛苦了。我来看看他,和他说几句话。”
“好嘞,那我出去买点夜宵。你们聊。”
等人走了之后,时鸣才看清床上的人,更瘦了。王骁由于伤得是脑,将来清醒以后,患有严重后遗症的风险很大,他也不知道,对于再也提不起枪的王骁,现在不省人事的躺着,会不会心里更好受一点。
时鸣拉椅子来反坐,双臂撑着下巴,就这样盯着王骁看。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说:“今天立冬,我晚上都没有吃饺子,希望你们市局刚刚的那个小兄弟能懂我的心。”
说到这个,他忽然又想起,论默契没有人比得上他和王骁。当初王骁毕业考去市局,总和时鸣说,希望他也能来。时鸣却因为不想看时青山那张脸,选择一直留在天河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