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闹事的多了几起,正是因为都护司下了新命令,凡事手脚健全的,一月之内的必须找到役职,搬出都护所,这些混子本就是外州来的,听过都护大人的名号却没领教过手段,自然不知其中厉害,连着有恃无恐的闹了两起。
龄安皱眉:“原想只是那边流民所闹事,如今连青松巷都闹起来来了。幼安姐姐今日先走,我护送你去主街。”
顾清宜猛地拉住龄安,纤细的手握住他腕骨明显的手臂,龄安来不及惊喜,就察觉到巷口的不对劲,猛然回头。
只见巷口多了一人,一个醉汉穿着褐麻短衣哼哧笑笑,有些喝酒喝混了的的眼神看着两人,宽肥的腰上挂着个葫芦酒壶,开口也是熏天的酒气,他开口吆喝:“呦呵,林和?你这小白脸不是找到了东家了吗?竟然跟着个天仙似的姑娘在一起?这模样倒真是比滟怀楼的小姐还馋人几分......”
显然是当初龄安在流民所认识的人,他满口污秽,语气轻浮调戏。
然而不等他说完,陡然发出一身惨叫“啊!”龄安毫不手软的脚上一踹!
这小白脸似儿的林和脚上一踹石头,石头便带着力道直直踢上他脑门,李全察觉手上有些黏腻的濡湿,低头一看捂着的手:“娘的,让老子见了血!你他娘的小白脸,吃熊心豹子胆了!”
说完,他眼红斥目抽了根巷口晒的柴火木棍,脸上混了血的横肉微抖,眼神狠厉的走来。
顾清宜和龄安二人都没退,龄安跨步上前,捡起地上散落的帷帽,珍视一般的拂了拂灰:“幼安姐姐先带上,免得脏了眼。”
话音一落,他扭头看向醉汉走来的身影,眼底有闪过几丝嗜血。遗世独立一般站在墙角的顾清宜确不担心,若是还在安州,将来龄安还会父亲为她挑选的护卫,毕竟,他是一众少年中武艺出挑的。
她没有带上帷帽,视线落在了少年的脚上,这脚看着还有些不利索,还是得慢慢的将养着才能好。
蓦地,醉汉传来哼哧的惨叫,顾清宜回神见龄安一棍子打断了男子的腿,可他却丝毫没有停手,轻笑一声,手上将那手臂粗的柴火高高抡起,直直对着醉汉的头......
“顾龄安!”顾清宜出声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眨眼她已经跑到顾龄安身前,双手拉着他的手臂想让他放下,却撼动不了他分毫。
龄安皱眉:“他嘴脏,就该让他永远的闭嘴。”
他肤色有些病白,如今神色如常的说着嗜血的话,让顾清宜好像与印象里的人发生了重影。
顾清宜身子一颤:“打断他的腿当做教训就已足够,何必因一句话取了他性命!”
李全捂着鲜血淋漓的左腿,趴着哀嚎,方要说话,却见悬着的棍子骤然落下!瞬间,他的右腿也传来剧痛,李全仰头哀嚎,伴随着龄安平淡的声音:“幼安姐姐说得对,那我听姐姐。”
他脚下像是踢死猪一般的踢了踢断了两条腿后面色苍白的李全,嗤笑道:“滚吧。”
顾清宜良久回神,眼底惊色未收,看向唇角带着笑意的少年:“顾龄安.......你”
“救命!救命!官爷救命!”
李全冷汗如雨下,视线迷糊间看见走来的军卫打扮,撑着力气爬向街口,大声呼喊。
不等顾清宜二人反应,她分外熟悉的声音传来:“谁在哪里!”
她脊背一寒,这声音......是幸樛。
下一瞬,马蹄声渐近,幸樛声音再次响起:“大人,前面狭巷有人。”
“去看看。”男子吩咐道。
顾清宜顾不得其他,拉过龄安,往后转是死胡同,竟是无处可藏。
小巷的树荫和高墙隔绝了午后的日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夹杂着墙上的苔藓气味,竟让顾清宜有些压抑慌张。
身侧的顾龄安突然跨步上前,挡在了她的前面,近乎将她的身影遮住。下一瞬,裴霁回和近侍幸樛的身影出现在巷口。
一个穿着甲胄的军卫将疼昏了过去的李全翻了个面,看清衣着打扮和血肉模糊形状奇怪的双腿,军卫心下一骇:“禀都护大人,是流民所里的人。”
说完,径直看向巷中站着的两人,一活计打扮的男子样貌不错,以保护的姿态站在一位女子的身前,这女子被挡了大半,只露出些衣摆。
但可见姑娘露出的衣服料子是夏装软烟罗,惯来是世族姑娘的用料。这巷子本就只有三人,显而易见是发生了什么,也看得出这李全是被谁人殴打的,瞧两条无力的腿,当真是好歹毒的手法。
军卫心底轻叹,这肇事的两人也只能自认倒霉,今儿都护大人来流民所听到闹事声,酒肆乱事没遇到,倒是撞到这事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清宜缩在龄安背后,心里鼓跳如雷,努力维持镇定。
裴霁回没有细看,只瞥了一眼冷声吩咐:“将人全都押回去。”
“是!”军卫声音高涨,好像等着立功一般积极。
一边的幸樛侧目看向前面站着的主子,一脸难言微微凑近了些:“大人,好像是......表姑娘。”
裴霁回骤然回头,幸樛压低声音解释道:“前面的男子是上次庙会找表姑娘的男子......”
“等等。”幸樛话还没说完,裴霁回当即出声吩咐。
军卫愣了:“大人?不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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