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颜春微微一笑:“寄白不是你的贴身近卫?让他去自然是让你去,现在时间还早,你代本宫去慰问一二,这些军卫穿着厚甲,随护一路也是辛苦。”
许知谨明白,微微颔首:“孩儿遵命。”
记挂着身侧之人,许知谨回身看她:“......清宜,你可要与我一起”
“对了,先前安枝这丫头还说想去呢,你带着安枝,你们二人一道过去吧,照顾些安枝,别让部分五大三粗的军卫冲撞了她。”
裴颜春的朗声吩咐,打断许知谨没说完的话。
一侧坐着的李娥眼底有些异样,一次算是偶然,若是还有第二次,那就是裴颜春的态度了。
这代长公主去慰问随行军士这事,不是谁人都有资格的。
偏偏裴颜春选了元安枝陪着自己的儿子过去,反而将一侧站着的未来儿媳忽视了个彻底,实在是......
许知谨一愣,但向来听从母亲安排,他歉意的转而看向顾清宜:“清宜,那我先跟着元表妹过去,等会儿再来寻你。”
顾清宜心里想的是另一桩事,对此也没多上心:“二表哥先去便是。”
元安枝看了眼孤零零站着,身形单薄的顾清宜,怪自己方才嘴闲着对说了两句,这个节骨眼她也不敢反驳长公主,只好面色僵硬的跟着许知谨往前走。
庞嫜心下冷笑,面上被打的红痕还在,却不妨碍她跟着众人一起,用看好戏的眼神上下打量外面格格不入的顾清宜。
她与顾清宜算是积怨已久,十岁的顾清宜可没这么内敛低调。
两州际会,诗书琴棋,甚至马术,她样样都是毫不掩饰的拔尖,当时庆吴州比不上安州富庶兵强,父亲比不过顾阑,甚至她也处处被顾清宜压一头。
有道是莫道南风常向北,北风也有南转时,如今她不是也瞧见顾清宜落魄了么?
瞧瞧她现在,长公主甚至都没开口让她进来凉亭中避暑,就这样站在太阳底下晒着,任由旁人意味深长的观赏打量。
不等庞嫜多想,坐在裴颜春一侧的李娥起身,面上笑意淡淡:“公主恕罪,先前还想起有事情没有交代下人,那这便先走了。”
裴颜春心底细微错愕,看李娥神色如常,只当自己想多了,李娥不是向来不喜这庶妹之女的么?
“郡王妃要是忙就快些去,这处不妨事的,倒是我的不是,拉着你们说了好一会儿话。”
李娥淡笑点头,转身出了小亭,笑意散了干净,顾清宜将姨母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须臾间,李娥来到顾清宜面前,难得温声道:
“走罢,跟我过去瞧瞧那些下人收拾得怎么样了。”
顾清宜微怔,不等她反应,李娥上前拉住顾清宜放在身前的手,远看姿态亲昵的拉着她转身走上了跨溪的平板桥。
溪水阵阵,树荫婆娑,平板石桥建得不宽不窄,方够两人并列前行,没走几步,小亭里的人声就逐渐消匿在溪水阵阵击石声中。
“......多谢姨母。”
顾清宜咽下喉口隐隐的哽意,出声道谢,打破两人之间的安静。
李娥闻声顿步,侧目看向她,拉着顾清宜手腕的手渐渐松开,但她还是一副严肃的模样:“走罢。”
说完,率先提步往前走,顾清宜连忙跟上,就在她以为姨母不会说什么之际,她的声音却传来:“你母亲自来聪慧,你倒是有八分像你母亲。”
顾清宜神色微凝,她其实不知李娥和母亲李婵这对嫡庶姐妹关系如何,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
说亲密,这些年姨母将郡王府下人对她轻视怠慢的动作看在眼里,却甚少过问她的事。可李家自来不亲近她,姨母却能在她孤立无援之际,书信一封将她接回郡王府。
“你来郡王府也有三年有余,我倒是没怎么教过你,但今日我只提醒你,在这上京城中,多是‘锦上添花人人愿,雪中送炭个个难’,世家如此,皇家也如此。”
“喏”她抬手微微点点前方,顾清宜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最前方要走向岔路,消失在小道上的一双人映入顾清宜的眼。
男子分明是方才还站在顾清宜身侧的许知谨,女子则是一身粉紫烟罗裙的元安枝,两人站的不远不近,并排往前走着。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不知元安枝那一侧的草丛中是遇到了何物,她惊呼一声,身侧的许知谨分外有安全感的将她拉到一侧......
许知谨体贴地护着元安枝的动作,尽收桥上顾清宜和郡王妃眼底,她们二人身后跟着的文酒和半夏也神色有些异样。
李娥侧目看她神色如常,颇为冷静,心底对她有几分赞赏:“高门朱户中,要想站稳脚跟,就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今日你知长公主是什么意思吗?”
顾清宜眼睫轻眨,想起方才长公主看向她那发凉的神色,点点头:“.....清宜大致能猜到。”
她知道?这倒是李娥有些错愕了。
第32章 病了
“你放心, 你怎么也是从四品刺史的独女,皇家可能会轻视,旁人却没资格瞧不起你。对于今日之事, 只能说眼高脚低的人常摔跤, 那些人只要目中无人多了,自己也会摔了。”
她这个外甥女的身份往日风光, 不然这春和也不会向顾家提出永结秦晋之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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