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汐出声提醒道:“虽我不知你与许二表哥发生了什么,但婚姻是大事,万万不能如此轻率的说出来,更何况,对方还是长公主,已算得上是皇亲,在事情没有着落之前,莫要让别人听了去,传到长公主耳朵里。”
“其实我也瞧出你们二人之间有些需要磨合之处,长公主的态度......其实也不只是我与母亲,包括许多世家夫人都看在眼里。
你心里当真有这想法,我其实也不大想劝你,虽然你只是我们府上的表姑娘,但也住了几年,若是当真退了...郡王府还在你身后呢。”
裴汐轻轻将手搭在顾清宜的手背上,安抚道。
那日茅亭她不在,可听丫鬟提及那时的情形,她心中也有些微妙,当时在洗香楼的时候,许二本要跟着去城西陪她,却因王妙云一句话,便不跟着去了。转而陪着王妙语一行人闲逛了整整一下午,裴汐心里本就有些不舒服,倒不如母亲所说的,随表妹心意去了。
“多谢表姐宽慰,等会儿就要去宴饮,我拿过去还二公子就是。”
“诶。”
裴汐拉住她,“既然是我替你收的,自然我还过去,省得你们又有争的。”
顾清宜想起那麒麟玉佩还得艰难,便也没再推辞。
“对了,你听闻今日太后娘娘叫了王家两个姑娘去随行赏花了吗?”裴汐压低声音问。
“今早是我的丫鬟跟着明风去拿膳食,她回来也与我说了。”
裴汐抿唇:“今早太后此举应是要为太子纳侧妃,看来还内定了王家女,等会儿泛舟宴,好像连那些皇子公主也会去,雯乐公主年十六,二皇子也只有一位侧妃,等会儿可有热闹瞧的。”
顾清宜明白裴汐的意思,今日太后让太子妃过去,一是为了让太子纳王妙声为侧妃,二是让太子妃等会儿在宴会上主持主持,也为这些皇室的弟弟妹妹们相看人家。
裴汐和顾清宜如今都是有婚约在身,表现得有些置身事外,旁人就不同了。
申时十分,顾清宜换了身豆绿色云雾广袖的烟罗长裙,轻纱逶迤随风缥缈,但这寻常贵女的打扮,在一众花团锦簇的姑娘中,就显得不大起眼了。
裴汐拉着顾清宜出了月洞门,轻轻地扇了扇团扇:“别小看这侧妃之位,许多人都等着进二皇子的后院中呢。”
“这二皇子不是要被封王前去庆吴州了么?有人想嫁与二皇子做侧妃倒是能理解,只是还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顾清宜话还没说完,身侧的裴汐突然拉了拉她的手,顾清宜抬眼,前面路口走来三人,为首的男子穿了玄色的圆领袍,但摆脚和袖口都绣了四爪的龙纹,一眼就能瞧出他的身份,正是大宣的太子殿下。
让她微微讶异的是裴长西身上不是储君的沉稳谋算,而是一身儒雅温和,甚至温和到有些温吞的地步。
相反一侧的男子应该就是二皇子裴次端,两人虽是一母同胞,但裴次端的眉眼更为上扬一些,眼神锐利,比裴长西更像位上位者储君。
裴汐带着郡王府诸位姑娘微微见礼,隔得远并没有出声,不料右侧的雯乐公主却径直转来这边。
“汐姐姐,还有你们几个,都起身罢。”
裴汐是郡王府的嫡女,与裴幼乐算得上是从堂姊妹,裴幼乐对她向来客气。
顾清宜起身,微微抬眼打量面前的裴幼乐,雯乐公主。
雯乐公主生母原来只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一位女官,最后去母留子,只剩下她一人,但王太后念着这女官是自己宫里出来的,便将她接过来身边抚养。
当今圣人子嗣单薄,除了邹皇后所出的两位嫡皇子,就只有这位庶出的公主了。夏日天热,雯乐公主穿了身芙蓉色掐金丝绣海棠的襦裙,衣料是外邦进贡的轻容纱,质地轻渺渺的美轮美奂。
裴幼乐说话时机灵可爱的圆眼更加灵动,春山细眉加上那长睫粉肤。顾清宜倒真第一次见这灵动清丽到极致的姑娘。旋即,她暗自收回了打量的视线,也是,裴家之人,当真没有不赏心悦目的。
“对了,这就是顾刺史的独女,如今住在郡王府?”不知怎么,雯乐公主的话扯上了裴汐身侧的她。
“回公主,民女正是,清宜拜见公主。”顾清宜不卑不亢的行礼。
裴幼乐圆眼微眨,有些好奇道:“不必多礼,我不常出宫,倒是头一次见你,但你与知谨表哥有婚约,之后就是表嫂了,也算一家人,不需拘泥这些虚礼。”
一边的裴汐看了眼安静下来的顾清宜,连忙道:
“嗳,好了好了,这里太阳大,咱们还站在此处作甚,我看那边太子妃娘娘的泛舟宴快开始了,咱们边走边说。”
裴幼乐轻笑,招手吩咐身后的宫女道:“正好呢,方才皇嫂说为我选了大一些的舟,等会儿我把王家的几位姐姐一起叫上,咱们几人一起坐一条船。”
宫女明了:“是,奴婢这就去让人安排好。”
裴汐面上不显,捏着团扇的脸却暗自紧了紧,但公主的命令,确是拒绝不了。她倒是好,就是清宜......
才想着,裴汐回头看了眼跟着的顾清宜,却见她正侧目看向一边的垂柳岸边,裴汐微微皱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只瞧得见几位巡逻站岗的兵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下一瞬,顾清宜回头,出声道:
“公主,几位表姐,我突然有些身子不适,许是又犯晕了,等会儿与公主和几位表姐同船,怕是扫了大家的雅兴,我就不上船泛舟了。”
裴幼乐微微皱眉:“怎么不一起了,你有晕船症?本公主还想着与两位未来表嫂多说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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