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裴汐和邹安一不知道说了什么, 齐齐回过头, 裴汐笑意盈盈:
“你这个大才女可不要跟我讨论什么倩先生的诗, 喏, 你跟清宜表妹最该聊到一处, 清宜可是向来喜好倩先生的诗书, 我看啊, 是该你们两热聊。”
可她这话一出, 当事的邹安一和顾清宜都有些神色微僵。
前者是还记得最开始她祖父太傅的寿宴上,顾清宜干巴巴的念了两句词不达意的诗, 学识平庸,那天还被私下议论了好久。
至于后者, 顾清宜是不知怎的,有些不想热络上前和邹安一交谈,她也说不清这对邹安一莫名的、若隐若现的疏冷。
“......嗐,前面有闲亭,走了许久也累了,咱们不如去那坐着赏赏景。”裴汐适时接话,打破了这几息之间怪异的沉默。
邹安一回神,她方才突然的沉默显得她看不起顾清宜的学识一般,连忙说道:
“嗳,表姐说的是,顾姑娘咱们去那坐着慢慢聊吧。”
她开口缓解,生怕顾清尴尬,也没提诗书。
顾清宜笑意浅浅,提步跟上。
这时,不远处拐角处来了一群姑娘,其中的许知书出声,没唤离她最近的顾清宜,反而叫住了已经进了闲亭中的裴汐。
“汐表姐,这么巧?叫咱们一起撞见了。”
顾清宜顺声看过去,只见许家的两位姑娘,王家的姑娘以及叶家的姑娘都在此处,足足八九人。
“几位姑娘也是外出看霞光的?确实是巧了。”
最前面的许知书已经快步走近,自然的挽了裴汐的手:“正好我们绕了大半个园子,也累了,这八角闲亭宽大,咱们也来歇歇脚。”
站在两人中间的邹安一面色有些停顿,不自觉的看了眼一侧的顾清宜,好嘛,这顾姑娘还是这么一脸的平静,就像是什么也没放在心上。
都是自己未来的嫂嫂,但许知书对谁亲对谁疏,可真是一目了然。
“对了,清宜表妹也在啊,方才我还说,这几日都不见表妹呢。”许知书像是才想起一侧的顾清宜,出声主动道。
顾清宜含笑点点头,表现得也没见得多热切亲近。
顾清宜的态度也让一侧的邹安一心下微喃,方才还想着顾姑娘对她不热络,现在看她对谁都这般冷冷淡淡的模样,倒是让邹安一心底顺滑了不少。
身后慢悠悠走来的几位姑娘也到了凉亭,眨眼间还算宽敞的亭子突然变得有些满当起来。
好在这闲亭够大,挤挤都能坐在几侧的美人靠上。
顾清宜左右两侧是裴汐和王妙语,至于裴汐身侧是邹安一,王妙语身侧又分别是王妙云和王妙声两姐妹。
“听说等会儿这河湖里还会放花灯?正好,咱们在这能将笙笙点点的景致收入眼中了。”
说话的是许知善,她侧目看着凉亭外的河边,出声笑道。
顾清宜却留意到她扒着栏杆的手不知怎么了,缠了厚厚的纱布,像是受了什么外伤。
“嗤,要不说你脑子呆呢,皇后娘娘让人算了时辰放花灯,当然是为了去晦气帮太子妃安胎的,你也不想想,这里与外湖的湖水连通,前几日那可是泡了死人.....”
王妙声猛地拽了拽王妙云,打断了她的话。
反应过来的王妙云已经捂住嘴,转眼看了一圈,整个亭子已经鸦雀无声了。
王妙语捏着块云锦帕,讪讪的笑笑:“我这庶妹,就是礼仪学得不好,口无遮拦惯了,大家切莫记在心里。”
皇后娘娘面上说的是为太子妃肚子里孩子祈福,王妙云竟敢说是去晦气,一则有意曲解皇后娘娘的心意。
二则,庞嫜才冤死,那还是庆吴州的独女呢,谁敢说她“晦气”?
坐在顾清宜左侧的裴汐伸手握了握她放在膝上的手上,安抚地拍了拍。
即便证明了顾清宜的清白,但提起庞嫜,亭中的几位姑娘还是有些掩饰的瞟了瞟顾清宜。
毕竟当时庞夫人那失控一般的斥责和顾清宜冷静沉稳都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足够让人记住。
“是是是,是我礼节没学好,倒是口无遮拦了,几位好姐姐可当做没听见,不然传出去,我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妙云红着脸告饶,但话中的意思是告示诸位姑娘莫要将这话说出去,有些暗暗的警告之意。
邹安一抿唇轻笑:“王四姑娘可放心吧,我们当然不会说了,毕竟王四姑娘是不会说话,府里的师傅没教到位才口无遮拦,但我们不像王四姑娘,都知道好歹坏憎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更是清楚,要是将这大逆不道的话传了出去,与王四姑娘何异?”
这话含沙射影,不说为皇后邹筝正名,却有意无意暗指王家礼教不严。
一时之间,又是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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