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馆最是靠近青松巷和城南郡王府,人少也适合密谈,只不过......”顾清宜颦眉:
“这茶馆倒是有些古怪,装潢清雅,整洁干净,便是这茶叶都是上佳难买的,但对于城西的平民来说太贵,对于城南的富人来说距离太远,客人甚少,盈利甚微的情况下,居然还用得起金贵上佳的瓷器和茶叶。”
顾龄安勾唇:“姐姐来时可注意那掌柜的了,这掌柜,是朱科养在外头的外室。”
“......什么?”
“这茶馆耗资甚巨,亏损着经营,这每一笔钱,都是朱科补上的。”
“你怎知......”顾清宜有些讶异,连幸栖都没查到的外室,可见朱科和这外室往来隐秘。
“姐姐别忘了,我的老师是安州军最好的斥候。”龄安话中带着隐隐的傲气,让顾清宜觉得慌忽间回到了安州的时候,龄安跟在爹爹身边也这般少年风光。
“你的话倒是提醒我了。”顾清宜从袖口拿出一个素色封册,她递给龄安。
“这是上次你提的,当时跟着父亲一起去百里线关剿匪的名册,这是都护司里登记在册的,基本齐全,你自小也跟着在安州军营长大,这些军卫你最熟悉,我觉得这件事交由你最合适。”
对面的顾龄安打开了名册,就听顾清宜继续道:“父亲用兵如神,但这些匪人来时迅疾,更是没过多少时辰便胜了,我估计真如上次所说的,这些匪人极为熟悉的父亲的阵法。”
顾清宜抬眼看他,不知什么时候,顾龄安的神色冷了下来。
顾清宜只当他想起百里线关的惨案才面色不佳。
“......姐姐这名册,是裴霁回给你的?”
“正是。”先前在岩山行宫,这名册放在上京的都护司,没有机会得到这名册,才一回来的当晚,裴霁回就派幸栖给她送来了。
“这裴霁回倒是心细......”顾龄安垂着眼,看不清神色,他道:“这名册需要我誊写一遍,还是?”
“你拿着便是,我留着也无用,无需再摘抄一份。”
虽说如此,但这些都是安州的军卫,有些还是顾清宜从小便认识的军将,早已记住这名册了。
顾清宜先前进屋没一来便给他,是想看看试探的结果如何,既然龄安依旧可信,那这事她便放心交给他。
“时辰不早了,我本来是借口出来买胭脂,如今也该回了。”
他将名册塞进怀里,起身忙道:“我送姐姐。”
顾清宜又带上了帷帽,率先出了屋子,没留意身后的顾龄安在路过那掌柜的时候有细微的停顿。
“虽然黄嬷嬷如今在青松巷做工,但你也仔细些,容我想想怎么将你的名字从流民所里除了,之后也好行动自由些。”
顾龄安回来时死里逃生,即便是都护司的名册上他也早已身死,为了不打草惊蛇,隐藏身份查下去比较方便。
但大宣的人口流动管的严厉,上京城更是。
顾龄安既然装作无路引的流民一起入了上京城,名字早已记挂在流民所,还有定期的审查,行动实在有些受限。
“其实无关大碍,幼安姐姐别担心。”
顾清宜又说了几句话,眼看时间来不及,只带着半冬去隔间的香粉铺子随意买了两盒,便回了郡王府。
... ...
午时初,日头渐上,出了吉昌街,她就除了帷帽。
等到了郡王府,已是午时过了三刻。
郡王府门口停了两辆马车,待她走近些,才瞧清晰这马车的来历。
最前面那辆马车是四驾的楠木马车,前头挂着篆刻的“春和”字样,这显然是春和长公主的车驾。跟在这车驾身后的青蓬单驾马车就显得低调甚至清贫了许多。
正想着,门口走来几人,在中被簇拥的,是杵着乌木凤头拐杖的老郡王妃,她身侧搀着她的是兰太医,另外还有李娥和春和长公主,几人一起往角门拥走过来。
“清宜?你这是去哪了?”李娥最先瞧见阶下的她。
顾清宜抿唇,上前挨个见礼:“今日早上瞧屋中正好缺了些东西,便带着丫鬟去逛了逛。”
站在李娥身侧的春和长公主打量了她一眼,嘴唇微动,却也没拉下面子先开口。
她不好意思开口,一侧的老郡王妃却拂开兰太医搀扶的手,上前道:“你这孩子方才出去倒是错过了,春和长公主还派人寻你呢?”
“寻我?”她脸上的讶异有些不想掩饰。
没等几人说话,一阵愈来愈近的马蹄声传来,几人齐齐回头,看清跨坐在骏马上的人正是裴霁回,不知什么时候他换了身常服,也出去了一趟回来。
裴霁回神色无波,扫了眼阶前的情景,翻身下马时,已经有小厮笑意洋洋,举止恭敬的等着接过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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