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不减,唰唰的雨声冲刷着地面又溅起水花,也正是这瓢泼大雨将两人和外界隔绝了,只剩下伞下这一方天地。
因此,即便是拿着伞追着出来的两个丫鬟到了廊下也没人发现。
“我把幸栖留给你,虽然她是女子,但她能力武功都不必男儿弱,我也放心些。”
“嗯。”
顾清宜咬唇,清醒过来就发现,她和裴霁回几乎就是面对面的站着,她侧着脸,好像男子讲话时,那气息也喷薄在她耳侧,激起细微的战栗。
“公子!时辰不早了!”远处的幸桥朗声唤道。
顾清宜回神:“那表哥快些去罢,这一路一定要注意安全。”
裴霁回将伞递给顾清宜,不等她反应,伸手解了身上披着的那件云白色挑绣柏崖的薄披,抬手就披在了顾清宜身上。
顾清宜的衣裳只是寻常的襦裙,站了这么久也有些冷,倒是显得这披风的热气太明显......贴着她脖颈和肩背的地方好像还有暖热的气息,残留着男子脖颈处带着的暖意。
这个认知让她不自觉的红了耳朵。
“我、我不必.......”
“衣裳都淋湿了,等会儿回去让丫鬟去烧些热水,沐浴歇息。”裴霁回的声音打断她。
他低眼,看她就这样被裹缠在他的衣物之下,从心底到眼底,都升腾起满足的占有之意,他喉头一动,忍不住上前一步。
“表哥”
她的话音却断在喉间。
她被他揽在了怀中。
“!”顾清宜身形一僵,男子的手臂只是虚虚的揽着她的后背,而她却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砰砰”他有力的心跳声并着温沉的声音传来:“在半运城等你。”
而后,掌心克制的松开了她的肩,转身踏入了雨中。
顾清宜举着伞,神色怔怔似失了魂,看着那在雨中也挺拔的背影,驾着马越走越远,消失在了门口。
“姑娘?姑娘!咱们快回去吧——”廊下的半春和半夏出声喊道。
她眼睫微眨,伸手拢了拢披风,好像想将残留在这披风上面的暖意留住。
她不明白,或者说,不敢多想,裴霁回最后的那个拥抱.......是什么意思。
院中汪起了积水,顾清宜提着衣裙,衣摆走上了回廊,半夏连忙将她手上湿漉漉的油纸伞接过:“姑娘衣裳都湿了,咱们先回去换一身衣裳。”
话是这么说,但半春和半夏的眼神不时的瞄向顾清宜身上裹着的披风,这披风做工精细,即便在暗沉的天色下也泛着浮光,属于大公子的衣裳,如今正亲密的披在姑娘身上.......
她们看到了那紧贴的拥抱,实在是忍不住多想。
顾清宜心思不静,有些晃神的跟着两个丫鬟回了客栈的一楼,不等她上台阶,门口突然涌入嘈杂哗乱。
“他娘的,这么大的雨?追那孙子可真给我全都淋湿了!”
“.......张娘子?愣着作甚!快给我们哥几个来些烧酒暖暖......”
抬步上台阶的动作一顿,顾清宜循声望了过去,坐在大堂中间的几人足足围着坐满了三张方桌,都是城卫的打扮,但甲胄被淋湿了,也不见他们急着脱下,看来是有任务在身。
“要老子说,真是晦气!咱们当真是替人卖命的命,什么人都能使唤到咱们头上了.......”
另一声粗狂的声音道:“嘿嘿,谁让人家入了县令独女的眼呢......”
“姑娘?”
“嘘”顾清宜轻声道:“你们先回去。”
她站在楼梯这侧,堂中的人正好看不见她。
“啧,老子就不明白,什么人这么重要,连咱们休沐也要拉来凑人头,连排水渠也让我们钻着找......”
顾清宜神色微凛,看来,当真是查找的仔细,只是不知幸樛等人将白源藏的隐不隐蔽。
楼梯上方传来均匀的脚步声,顾清宜连忙收回视线,佯装如常的上了台阶。下一瞬却见顾龄安的身影出现在木阶前:“幼安姐姐。”
少年的眸色浅淡,却在看清顾清宜身上的披风时,神色顿住了。
他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在烛光看不见的角落有些渗人:“幼安姐姐?怎么身上这件披风这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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