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裴霁回所说,半冬将热水烧好端过来时,里面哭声已经歇了,顾清宜正擦着脸走了出来,半冬连忙道:“姑娘,可要净面?”
“......嗯。”
她去了隔间,却见裴霁回正坐在里面,那圆鼓凳边摆着的是在冬日泛着丝丝热雾的热水,裴霁回声音温和:“过来坐。”
顾清宜脚步一顿,还是听言坐在了那圆鼓凳上,随即,裴霁回已经走到热水边,将锦帕浸湿,顾清宜呆愣愣的看着他。
那锦帕被他拧干,手指像在摆弄什么高雅的瓷器一般赏心悦目,水温很暖,连被拧干的锦帕也泛着热气。
裴霁回走近,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温柔细致的帮她擦了脸,脸上泪痕交错,他轻声道:“跟那雪地里的滚的花狸奴似的。”
大喜大悲之后,她反应有些迟钝,等反应过来时,男子已经再次去铜盆里拧了帕子。
手上要碰上她下巴之际,她移开脸不让他擦拭,喃喃嘟囔道:“......才不是。”
“呵”裴霁回温沉的嗓音轻笑,“气性这么大。”
微暖的指间又碰上了她的脸,这次她没有再避开,仰着脸乖乖让他擦脸。
锦帕很暖,却没有脸上触碰着她的指间烫人。
不等反应,锦帕移开,额间落下一吻。
她愣住,睁开眼只看得见男子的微微一动的喉结,裴霁回的唇离开的很快,毕竟未来的岳父还在隔间,他即便有别的心思,也不得不按捺住。
顾清宜收拾好出去时,却见幸樛走了出来:“表姑娘,归德将军歇下了。”
“休息了?”她语气很低,想想也是,今日才从昏迷中醒来,与她说话的时候本就气息虚弱了。
裴霁回:“明日一早拿着我的令牌去太医院将太医请过来,为归德将军请脉。”
而他明日上朝,是该将顾阑醒来一时告知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