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顾清宜看向他身后,没有丫鬟跟着过来。
“顾大人有些疲乏,我便出来了。”裴霁回说着走近木桌,“入宅都要吃汤圆,这代表团圆之意。”
话音还没落,那好看的手早已拿起一边的面粉,神色还很如常。
她神色一惊:“表哥,你要做汤圆?!”汤圆不难,只是这可是裴霁回,一身矜贵的郡王府嫡长子。
“有何不可?”
“......你会?”
裴霁回没再接话,反而身体力行的揉搓起面来,不一会儿就揉出了一个光滑的面团,手法还很娴熟的模样。
裴霁回问:“会生火吗?”
“......”顾清宜心虚摇摇头。
裴霁回轻笑一声,嗓音微沉,“帮我去打些清水好不好?”
“好。”顾清宜扫了眼一边的水缸,半秋几人做事是当真妥帖,水缸里的水都是满的,她拿起水瓢舀了两瓢,转身
见裴霁回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手上沾着面粉,看着动作不大方便的样子。
他看向顾清宜,微微挑眉,严冷的脸上生出了几分风流,举了举双手,暗示明显。
顾清宜鼓鼓嘴,上前帮他挽袖。
“表哥什么时候学会了做这些下厨的杂事了?真是出人意料。”这气质似皑雪一般,更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揉起面来动作却熟练的很。
“当年我没被前都护大人推举之前,也似霄言一般搬出了家,用心苦读。搬去了寺院,并没带着仆役,自然学会了这些简单的活计。”
顾清宜帮他挽袖的指间微微顿住,她记得,裴霁回准备科考的时候,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时。
后来因为郡王犯了事,他机缘巧合结识了都护司的前任都护,跟着做起了杂役差事。
她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人也不是生来就高高在上,而是有郡王府的重担推着他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裴霁回生火生的快,眨眼间这圆滚滚的汤圆就在沸水中滚起了身。
他勺了一个圆滚的汤圆,“尝尝?”
顾清宜抿抿唇,要伸手接过,却见他毫无所动,是要喂她的意思,她眼睫一颤,身子凑近了些,就着男子的手咬了汤圆。
汤圆白糯,少女唇色殷红水润,一白一红对比明显,裴霁回眼眸微深,不等开口时,她已经移开了眼,“嗯,好吃。”
“半冬,快些给父亲端一碗过去。”顾清宜笑着扬声唤道。
“是。”半冬从外面走了进来。
裴霁回煮的多,她看着半冬拿起了个青瓷敞口碗,叮嘱道:“等会儿记得无意的提起,是大公子亲自为父亲做的汤圆,知道吗?”
这小心翼翼叮嘱的样子,让他笑出声:“早知这样,我方才就该用心些,好在岳父面前表现表现。”
这话......半冬面上一讶,抿唇不敢出声。
“你、你今日当真糊涂了,说什么呢,八字还没一瞥的事,不许乱叫!”顾清宜看了眼背影僵硬的丫鬟,气恼的嗔道。
这人怎么越来越这么‘放浪’,哪有当初那对她冷眼相看的影子。
屋外又飘了细雪,顾清宜的寝阁在后院的春玉院,顾清宜带着裴霁回进了洞门,“这里也有春樱呢,等过了年,打春之后全都开了一定很好看。”
寝屋对比郡王府的溪萸阁来说,要大上将近一倍,毕竟溪萸阁只是郡王府的客院,这里是主人家的大院落。
顾清宜看向几个丫鬟:“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几人先下去休息罢。这里不用伺候了。”
“是。”
寝屋连着隔间的书房,博古架做出圆拱形的洞门,既能摆着书籍之类的物件,又能连通书房。
顾清宜去了屏风后挂香囊,只剩裴霁回坐在外面的闲桌边,半冬进来时脚步微顿。
“何事?”裴霁回抬眼。
那视线漫不经心,早已没了厨房时的和缓笑意,冷得很。
“......奴婢是想姑娘还没上药,不知......”
顾清宜身后的伤早已结痂脱落,可她怕日后一直留疤,每日午时都要搽药趴着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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