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身上还有余毒,不喝药眼睛好不了啊。”纪云蘅劝道。
“我方才问过太医,他们说剩下余毒会慢慢排除,不喝药最多慢个几日,不妨事。”许君赫说。
纪云蘅上前接下了药,道:“生病了就得喝药,我经常生病,但每次都会喝。”
“我不喝。”许君赫闻到药味都想吐,正拒绝着,纪云蘅就端着药靠近了。
他闻到那股难闻的味道,将头一偏躲闪,赶紧下令,“来人,将纪云蘅叉出去。”
方才还坐在一起说着过往的两个人,关系瞬间破裂,站在了对立面。
“他们都出去了。”纪云蘅认真道:“这里只有我和良学。”
许君赫小吸一口气,正要提高声音大喊来人,结果刚一张口,一勺汤药就送进了嘴里。
慌乱间许君赫受惊,一口吞咽下去。
“呕——”
第49章
许君赫不喜欢吃药,长那么大,每回生病他能扛则扛,实在扛不住了才会吃药。
浓郁的汤药一入口,他就会产生想要呕吐的生理反应。
虽然纪云蘅将那碗药喂给了许君赫,但见他对药的反应那么大,也觉得这些药不吃也没什么,余毒慢慢排就是了。
但楚晴却不赞同,甚至连夜想出了方法。
在许君赫吃药前,她会用几根针往许君赫的穴位上一扎,让他失去味觉和嗅觉。
如此,他再喝药就等同于喝水,也算是解了这一大难题。
不过自那天之后,纪云蘅就和楚晴在行宫里住下来。
楚晴负责给许君赫排余毒和调理身体,而纪云蘅每日除却跟许君赫说说话之外,就是站在书桌前作画。
她很固执地画人像,即使一开始画得潦草走形,还是坚持浪费了一张又一张的纸,画着相同的内容。
若是晴朗天,艳阳挂在上头,纪云蘅也会陪着许君赫在院中晒太阳。
那一场雪过后,天气有些许回暖,阳光照在大地上融化了雪,纪云蘅上下山就方便许多。
这天纪云蘅换上一身鹅黄色的雪绒冬裙,斜跨上布包准备下山。
她走到行宫之外,迎面正撞上了一个年轻男子。
那男子穿着墨色长衫,长发束起,手里提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包裹,身后跟着两个侍卫。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是一副很难相处的样子。
纪云蘅见了这人,下意识想要绕着走,却听他开口道:“纪姑娘。”
纪云蘅用手攥着包,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他。
认识倒谈不上,但纪云蘅知道他是谁,先前在抱月斋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她记得此人被称作迟大人。
就见他几步走上前来,“在下迟羡,今日上山是受左相之令,给太孙殿下送个物件。”
纪云蘅微微抿唇,身子稍侧,并没有以正面对着迟羡,这是一种随时都要转身离去的姿势。
她没有应声,迟羡就将东西捧在手上,递到纪云蘅的跟前,说道:“太孙殿下先前所遭遇之事左相已有耳闻,对泠州有这等胆大妄为的贼寇大为震惊,为宽慰太孙殿下,左相特送来礼物,希望殿下能够早日恢复身体,尽快返京。”
纪云蘅道:“既是送给殿下的,你给我作何?”
“殿下的行宫在下进不去,有劳纪姑娘帮忙传递。”迟羡面无表情道。
“我现在要下山去。”纪云蘅没有伸手接。
迟羡仍保持着双手递出的姿势,两条常年习武的手臂极其稳健,见纪云蘅不接,他就将东西放在地上,径直转身离开。
纪云蘅看着面前地上摆着的包裹,到底还是因为胆小没敢乱碰,转头叫来了宫人,将此物给拿了进去。
她本来是想下山,但见迟羡送了东西来,就又走回去,在许君赫的寝宫门口等了半晌,看见送包裹的太监进去又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盖得严严实实。
太监从纪云蘅身边走过,她好奇地问了一句,“公公,这是什么东西?”
那太监的脚步顿了顿,低声道:“是贺贼的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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